傳國玉璽說起來神奇,實則也就是一方印信。
不說沈繼這個皇帝親侄子了,就是阿史那曜,作為京中數二數三的頂級紈絝,也是見過傳國玉璽的。
知道樣子,就能仿造。
找個將作監的工匠,都不用玉石,給個蘿卜,就能刻一個。
沈繼聽到如此簡單粗暴的辦法,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哈?造一個?”
萬一被看出來了呢?
假的就是假的啊。
阿史那曜卻笑了,“不,馮龜年不會在意是真還是假。”
都是官場上的老狐狸,誰還不知道裡麵的貓膩?
真與假,從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馮龜年知道中原大亂,肯定不會傻站著圍觀。
但,他是忠臣良將,他要出兵,就必須“師出有名”。
有一道來自京城的詔書,一路通過朝廷的驛站,八百裡加急地送到了安西。
馮龜年就能夠正大光明的率領大軍殺向京城。
所以,就算馮龜年知道沈繼這個皇帝有點兒“得位不正”,就算他看出詔書上的印記是假的,他都不會在意。
沈繼:……啊,還能這樣?
明知道是假的,都不會追究,反而將錯就錯?
馮龜年不是忠臣良將嗎?
當年還因為彈劾阿史那雄,被元安帝訓斥。
現在阿史那曜卻又這般說——
一時間,沈繼都有些迷茫。
看到沈繼還是一副“單蠢”的樣子,阿史那曜眼底再次閃過一抹輕笑。
蠢一些最好,阿史那曜也能多留他一段時間。
若是沈繼太過精明,阿史那曜反倒會心生忌憚,繼而殺之而後快。
“好了,放心吧,這件事,我來辦!”
阿史那曜擺擺手,隨意的對沈繼說道。
“阿曜,幸好有你!”
沈繼一臉的慶幸,仿佛真的為有阿史那曜這麼一個“好兄弟”而高興、驕傲。
待離開節度使府,回到禦輦,沈繼的笑容才慢慢消失。
“……一個個的,都是豎子!”
薑硯池也好,阿史那曜也罷,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尤其是薑硯池,表麵上,他似乎幫了自己。
引來一個馮龜年,讓阿史那曜意識到他這個傀儡皇帝還是有些作用的。
有作用的人,就能活得久一些。
但,事實上呢,薑硯池這瘋子,一定不安好心。
“隻是,這不太像薑二十一的風格啊。”
從小到大,薑硯池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能動手絕不動嘴。
他還因為天生頭疾,最討厭動腦子。
如今,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連遠在京城的沈繼,都被他算計進來。
……
“把馮龜年等幾位節度使扯進來,當然是為了把水攪渾啊。”
水混了,才好摸魚。
薑硯池不太愛動腦子,並不意味他沒有腦子。
當他不再遭受頭疼折磨的時候,當他見到自家小公主如此興致勃勃的時候,也就愈發想把這件事搞得更大些。
人多了,才會熱鬨!
熱鬨了,小公主才會更儘興。
薑硯池手裡把玩著幾枚棋子,嘴邊噙著一抹清冷的笑,淡淡說道:“下一步,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