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說部曲了,就是他們的主子,也不敢——
“退!都後退!”
衝在最前麵的人,已經殺到了院子裡。
距離台階上的元安帝,隻有不到二十步。
這麼近的距離,若是被人推一下,手裡的刀再脫手,都能直接把元安帝砍死!
太危險了!
他們都隻是卑賤的奴婢,擔不起弑君的重罪啊。
眾人聽到前頭幾人的喊聲,也都被驚醒過來。
他們趕忙紛紛後退。
“放下刀!快!放下刀!”
隻是後退,還不夠安全啊。
哪有子民拿著刀,對著自己的君王?
就算不把刀丟在地上,也要把手放下來,不讓刀刃朝向皇帝。
元安帝頗有種亢奮過後的後怕,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想來應該是剛才出了一身冷汗,被風一吹,就有了冷意。
還好!
這些人還沒有殺到癲狂。
元安帝再次有了些許底氣。
“哼!讓你們的主子來!”
“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弑君!”
元安帝乘勝追擊,想方設法地拖延時間。
他還是沒有死心,總覺得,隻要再有些時間,馮龜年的大軍,應該就能趕到。
現在已經是晚上,隻要再撐過一晚,第二天清晨,或許就會有一排排的兵卒,迎著朝陽,踏入倉州城。
而這些亂臣賊子,哼,一個都跑不了!
“還有你們,是府衙的差役,領的是朝廷發放的米糧,你們就任由這些賊子擅闖朕的行宮?”
元安帝左右看了看,三大衛殘存的兵卒都被他派出去了。
身邊隻剩下了幾個太監、宮女,以及三五個留值的衛兵。
就這麼十來個人,都不夠給他擋刀的。
倒是院子裡,還有二十來個府衙的皂吏。
他們也都是二三十歲的青壯,腰間也配著橫刀。
若是能夠拉到自己這一邊,好歹也能幫忙抵擋一波。
現在的元安帝真的急了,哪怕隻是個可能,他也積極的爭取。
眾差役:……
他們有些懵。
他們是王刺史治下的府衙的皂吏,按理,他們應該要聽王刺史的話。
可,麵前的人還是皇帝呢。
皇帝是王刺史的上司的上司,是大盛所有臣民的君主。
他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愛國……
謀逆君王,甚至是弑君,那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啊。
差役們根本就不敢動手,他們最想做的就是躲在一邊,兩不相幫。
然而,元安帝卻點了他們的名,他們不好再裝死了。
硬著頭皮,差役們從角落裡冒出來,抖著雙腿,站在了院子裡。
他們也不敢跟部曲們動手,就是站在了兩方陣營之間。
不過,有了他們,現場總算有了緩衝,雖然還是對峙狀態,卻也沒有那麼的劍拔弩張。
“陛下,您先回去,這裡麵定有誤會,諸位郎君定會前來解釋。”
高忠良繼續打圓場,給雙方都遞了台階。
元安帝很是滿意,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趕忙撤回到了屋子裡。
呼!!
這一劫,暫時躲了過去。
沈嫿:……才怪!
我既然要報仇,就不會放棄。
殺人誅心,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