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硯池似乎猜到高忠良會這麼想,他勾了勾唇角,笑意卻並沒有延伸到眼底。
“好吧,我到底是做臣子的,不會對陛下如此不敬不忠。”
“高總管,我已經聯係了安西節度使馮將軍,他的大軍不日就會抵達倉州。”
薑硯池的意思很明白:我雖然沒有出手,但我幫陛下叫了援軍啊。
關鍵是,薑硯池告訴了元安帝一個真的不能再真的情報。
隻要元安帝能夠撐住,隻要一天,援軍就會趕到。
到那時,他依然能夠當個手裡有兵的皇帝。
那些世家,應該也會重新效忠。
高忠良眼底閃過一抹驚喜。
真的有援軍?
馮龜年的大軍真的能夠趕來?
二十一郎到底是二十一郎,他確實不會對陛下趕儘殺絕。
隻是——
高忠良又看向了沈嫿。
這位小公主,可不像二十一郎。
陛下對她沒有任何撫育的恩情,還有著賜死的“仇恨”。
而二十一郎,似乎還聽命於她。
這……她,會不會對陛下下殺手?
“放心吧,我不會殺他的。”
“他再昏聵,再不慈,也是我的生身父親。”
“再者,他還給了我萬年公主的封號,雖然我並不稀罕!”
沈嫿捕捉到高忠良試探的目光,嗤笑一聲,說道:“他不配為人父,我卻還是個講究禮義廉恥的人。”
他畜生不如,我卻是高貴的人。
當然,這不是沈嫿放過元安帝的真正原因。
死了算什麼?
活著才是真受罪呢。
尤其是一個中風的人,半身不遂,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這樣的殘廢,叛軍都懶得殺。
沈嫿作為元安帝的親生女兒,更不會傻乎乎地背負“弑君弑父”的千古罵名。
把元安帝坑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就算是報了仇。
另外,元安帝日後的生活,也是一種複仇——活受罪,就當是這些年小公主在冷宮受到的磋磨的“回敬”!
“我與元安的恩怨,就此了斷。”
沈嫿抬起頭,鄭重地說道,“自此以後,我與他互不相欠!”
沈嫿又在心裡默默對原主說:小公主,你應該也會同意吧?
可惜,原主的殘魂徹底消失了。
沈嫿隻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為她複仇!
……
看到高忠良千恩萬謝的模樣,再看看元安帝半死不活的慘狀,沈嫿沒有繼續停留。
說兩清,就是兩清了。沒必要再糾纏。
沈嫿要做的事還很多。
最為關鍵的是——
幾大世家的郎君們趕了來,散關的鄭啟也出動了。
還有京城的阿史那雄,中毒後醒過來,也率領殘部朝著倉州而來。
再加上一個馮龜年,好幾路人馬,即將在倉州聚集。
“是非之地,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沈嫿這般對薑硯池說道。
此時,兩人已經悄然離開了縣城,站在官道的路口,準備去跟娘子兵彙合。
薑硯池的耳朵卻忽然動了動,他眉頭微微蹙起,“有大隊的騎兵~~”
這,似乎是薑硯池計劃之外的意外。
而隨後,沈嫿和薑硯池都知道了什麼叫“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