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陰功湯裡,漂浮著的香菜不僅量多,還切得很碎,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挑完。
不過,起居事宜裡規定了不能有剩菜。
就算香菜可以被挑走,薛優也不會這麼做——她可不覺得自己會有機會,活蹦亂跳地和副本爭論“佐料到底能不能算剩菜”。
其實,如果隻是要求她們攝入討厭的食物,倒也不算太難接受,惡心就惡心在“必須要咀嚼滿二十下”這個規定。
一、二、三……
薛優一邊帶動上下牙床,一邊在心裡計數。
隨著充分的咀嚼,薛優討厭的香菜味道也完全彌漫在口腔中,毫不誇張的說,有淚不輕彈的薛優差點哭了。
僅僅三口,薛優的眼神就失去了高光,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她默默發誓,等有朝一日有錢了,一定要把世界上所有的香菜都燒掉!
薛優的旁邊,林果邊哭邊挑魚刺。
副本不至於真要她死,給她選的魚是刺極少的半條鱖魚,林果倒是不擔心自己會被魚刺噎死。
但是她是真的不愛吃魚,天生的、刻在骨子裡的那種。
即便副本提供的鱖魚燒得極其鮮美,林果還是覺得嘴裡有一股腥味。
不遠處的沈尋突然一陣咳嗽,看樣子是被胡蘿卜給嗆到了。
他捂著嘴,不讓自己把食物噴出來——這要是不小心把菜掉地上了,也不敢丟掉,還是得吃下去,那就真惡心死了。
看著沈尋那苦大仇深的樣子,薛優很自然就想起沈心言也不愛吃胡蘿卜。
她媽和她爸組成重組家庭之後沒多久,沈心言她爸就過世了。
她媽再不靠譜,也不好讓倆小學生餓死,於是難得天天在家,洗手作羹。
她媽粗心大意,根本沒有察覺到沈心言不愛吃胡蘿卜。
而沈心言雖然年紀小,卻也對寄人籬下的處境有所察覺,一開始根本不敢在後媽麵前挑食。
還是薛優幫沈心言把胡蘿卜挑出來吃掉的。
十五分鐘的用餐時間很是有限,薛優勉強在最後一分鐘把湯喝乾淨,隻覺得滿嘴都是香菜的臭味和蛤蜊的腥味。
午餐時間結束,狼藉的桌麵煥然一新。
明明是吃個飯,眾人卻仿佛經曆一場惡戰,均癱在凳子上鬆了口氣。
“誒……怎麼感覺臉上癢癢的……”
之前開大門的那個男生無法忍耐地抓了抓臉,卻好像抓下了什麼薄薄的東西。
男生捏著從臉上摳下來的透明薄膜,眼中滿是困惑。
他身邊的人看著他,有些結巴:“阿天,你、你的臉……”
隻見這個叫阿天的男生臉上,不知何時起覆蓋上了一層透明物質,和嬌嬌身上的如出一轍,隻是薄上許多。
“你……你剛才是第一個吃完的對吧?每口嚼夠二十下了嗎?”
“我、我數著數呢!肯定到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看他那心虛的樣子,就知道其實連他自己都無法確定。
長了薄膜的肌膚似乎很癢,阿天總是忍不住去摳。
他摳一次,皮膚上新長出來的薄膜就厚一分。
薛優正要提醒,沈尋卻搶先道:“如果你還想活,就彆摳了。”
阿天心態本就有些不平衡了,被沈尋糟糕的語氣一刺激,激動道:“又不是長在你身上,你根本不知道多癢!”
“他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