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屍從柔姐身上分離後,就失去了養分供給,無法獨立生存。
本就乾癟的乾屍如同被紮破了的氣球一樣,完全癟成了一個平麵,最後硬化、碎裂,化為齏粉,消失在空中。
柔姐匍匐在地,嚎啕大哭,竟然是反過來指責薛優:“你殺了我爸爸!你怎麼能殺我爸爸!”
薛優冷靜道:“我可沒有殺你爸爸,你爸爸在副本外好好地活著呢。”
柔姐低著頭,不說話,兩隻手一直在自己的脊背上摸索著,企圖再次觸摸到那個隻會頤指氣使的老男人。
之前,乾屍與柔姐的血肉緊緊相連,可乾屍被剝落後,柔姐的背上卻是光滑如初,並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柔姐迷茫不已。
薛優把柔姐從地上拉起來,擦擦她的眼淚,意有所指:“也許,那些責任都是因為你希望,才會存在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即便是親如父女,也不可以無底線地拖累對方,也不可以無限製地任由對方拖累。
結合柔姐之前的表現,丟下對方就活不下去的,或許正是她自己。
柔姐沒有辦法為自己而活,對自己負責。
在她的成長環境裡,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去考慮,是自私的、需要感到抱歉和羞愧的。
所以,柔姐即便生活和經濟上的獨立能力很強,也始終沒有放下過父親,哪怕她有能力請看護,她也要確保一切臟活累活親力親為。
因為她沒有辦法直接去為了自己生活,她必須通過“照顧父親”這個媒介,間接地去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柔姐有些羞惱:“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些苦難都是我求來的嗎?”
怎麼不能說是呢?
薛優避而不答,隻是說:“我沒有資格對你的現實生活進行任何評價和建議,但在這個副本裡,我需要你活下去。”
薛優說著,將柔姐的道具和基礎規則全部交還到她的手裡。
柔姐畢竟歲數在那裡,不是沒有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抗壓能力還是很強的。
被薛優這麼說後,不過是幾個深呼吸,就重新收拾好了心態,紅著眼眶,勉強笑道:“不好意思,剛才讓你們見笑了。小尤說得對,先活下去要緊。”
晚飯時間快要到了,沒有時間留給她們閒聊,薛優隻能長話短說:
“柔姐,等會兒麻煩你……”
柔姐雖然不太明白薛優的意圖,但薛優的能力她是見識過的,也是認可的,所以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
五點半,玄關處準時傳來開門聲。
“老婆、孩子們,老爸今天又賺得盆滿缽滿!”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畫麵重現,少了一條手臂的羅哥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陷入了循環。
“親愛的,你真是辛苦了。”
柔姐忍著心裡的彆扭,笑臉相迎。
羅哥看著柔姐空蕩的後背,遲鈍的大腦似乎閃過一絲疑惑,“你……”
“親愛的,彆說這些了,快坐下吃飯吧。”
柔姐打斷羅哥,剛哄他坐下,門鈴就響了。
羅哥和毛斯特兩個大男人武力值最高,卻偏偏幾乎都是一起出現的,她們還沒法逐個擊破。
不過,四對二,道具還全在她們手裡,局勢應該還是對她們有利。
六個人全都坐下,薛優對柔姐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