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是兩支箭飛來,再一次射中張老大夫與另一人身上的繩索!
但三人身上的繩索繞了一圈又一圈,每一圈皆打上了死結,又是幾支箭射來,全部射中,卻都沒能將綁著三人的繩索除儘。
張老大夫擔憂地看向箭矢飛來的蘆葦蕩,另外兩名祭品,視死如歸的臉上盛滿了憤怒,惡狠狠地瞪視著相同的方向,並不因由被拯救而生出半點欣喜。
“是張永明!是張家那死去的臭小子!可惡的臭小子!又來阻撓血祭儀式!抓住他!把他抓住!犯了殺孽的罪人,抽筋剝骨一萬遍都不足惜!”
族長憤怒地再一次舉起兩根鼓槌,重重地砸在了鼓麵之上。
年邁的老者,使儘了渾身解數,純靠氣力,毫無章法地敲擊著人皮鼓。
“咚——”
“咚咚咚——”
“咚咚——”
……
一下又一下,人皮鼓麵劇烈地震顫著,隨之乾燥的鼓麵竟是流下了鮮紅色的血液!
與此同時,箭矢飛來方向的灌木叢中,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一而再再而三飛來的箭矢終於停了,蘆葦蕩中傳來的叫聲越是慘烈,鼓麵流下的鮮血就越是多。
氣喘籲籲的族長敲得更加賣力了,麵目猙獰地詛咒著:“去死吧!死一萬遍都不足惜的臭小子!屢次三番阻撓血祭儀式,去死吧!永永遠遠死去吧!”
鮮血濺得到處都是,神鼓周圍的祭台上,密密麻麻得全是散落的血點。
猝然,黃金塚中的殘肢斷臂蠕動得更加瘋狂了,久久得不到供養的他們,開始向上攀爬,轉瞬便接近了坑口,即將要跳將上來!
幾乎同時,受召喚歸來的怪物們,破水而出,穿過茂密的蘆葦蕩,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黃金塚跳來!
準確來說,怪物們是朝著黃金塚旁的信徒們衝去的!
族長久夢乍回,連忙丟下鼓槌,跳下圓墩石,飛奔向三名祭品,隨後用力一推,總算將其中一名祭品,推下了坑中:
“吉時已過,黃金塚要發怒了,快將血祭之物推下!”
祭品掉入坑中的一瞬間,就被瘋狂蠕動的聖物們吞噬得一乾二淨。
如落單的羊誤入了狼群。
向坑口攀爬的聖物們爬回了坑中,受召喚歸來的聖物們,也放棄了為它們上供祭品的食物們,爭相跳回了坑中。
偌大的巨坑,被殘肢斷臂填滿,森然的白骨,在火柱火紅的舌焰映襯下,泛著令人膽寒的光澤。
一具屍體如何填飽一個坑的怪物?轉瞬間,祭品被啃食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尚未饜足的聖物們,開始在坑中更加瘋狂地蠕動著。
黃金塚幾乎容納不下他們了,幾次三番有白骨被擠出坑洞,被其碰撞上的人,無一不與被推入坑中的祭品一樣的下場。
“黃金塚發怒了!黃金塚發怒了!”
氣力消耗殆儘的族長,重重跌倒在地,見行刑者肝膽俱裂地呆站著,連忙嗬斥道:“快點!推下去!快點!”
行刑者連忙將離自己最近的祭品,重重推入了坑中,但因為過於緊張且用力了,推過了頭,跟著祭品一起跌入坑中陪了葬。
三名祭品隻剩下了張老大夫一人。
吞吃了兩名鮮活生命的黃金塚,貪得無厭得繼續蠕動著,等待著信徒們下一輪的投喂。
張老大夫憔悴得跪在黃金塚前,默默閉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給逝者做最虔誠且無用的禱告。
儀式被破壞,蘇醒的黃金塚將不得安眠,隻有更多的鮮血,才能撫平黃金塚的怒火。
憤怒的族長,顫抖得指向晃動不止的蘆葦蕩,完全無視藏匿者淒厲的嚎叫:
“抓住他!抓住張家的臭小子!犯過殺孽卻被張永安製成了咒人,咒人就該碎屍萬段!就算永生永世遭到咒人的詛咒,我們都要再次將他碎屍萬段!剝了他的皮,殺了他,黃金塚就能安息!殺了他,黃金塚就會永遠沉睡了!”
儺儀停下了,同樣憤怒的族人們衝向了族長所指之處,將藏匿在其中搗蛋的人拖了出來。
隻見此人背著弓箭,沒有頭顱,渾身是血,所穿衣物,正是小胖墩從花春盎那要來的張老大夫的舊長袍。
不是得了衣物與弓箭自行組裝後,連一句“多謝”也沒留下,便溜之大吉的張永明又是誰?
沒有頭顱,也不知如何瞄準弓箭的。
此刻如死狗一樣被拖出,讓人難以相信,剛才射出意氣風發的那幾箭的人是他。
……
花春盎四人登了岸,撥開蘆葦蕩,看到的便是阻撓者被生擒的場景。
周子騫被嚇得不輕,無法再執掌沉香,於是接香的隊伍,變成謝恒領頭,花春盎緊隨其後,周家兄妹綴尾。
行了一路,長長的沉香燃得隻剩指頭大小的一截。
好在黃金塚被蘆葦蕩包圍得嚴實,湖麵上忽大忽小的晚風被阻隔在外,小小一截沉香燃出的香火,勉強顧及到四人。
四人旁若無人得朝著黃金塚走去,義憤填膺正準備審判阻撓者的族長與族人們,無一注意到他們。
花春盎親眼見到一度活在小胖墩嘴裡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