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鳳鸞話落,掌櫃的就愣住了。
連朝華都忍不住朝雲鳳鸞看了過去。
雲鳳鸞神色淡淡,她麵前的湯升起了白色煙霧。
襯得她整張臉如夢似幻,美得十分不真實。
小盅裡的湯散發著濃鬱的香氣,裡麵還有一絲淺淡的藥味。
如果不是雲鳳鸞這些時日天天喝藥,壓根聞不出來。
誰會這麼細心?雲鳳鸞垂下了頭,遮住了她眼底的緊張。
等兩人走後,掌櫃的立刻去了顧思危那裡。
顧思危負手立在窗前,眼睛裡的銳利如同一把利刃。
“主子您看明日要去嗎?”掌櫃站在一旁,低聲問道。
“明日讓賀老來一趟。”顧思危沉聲吩咐。
賀老已經隱世多年,曾靠著一手易容之術在江湖行走。
次日,雲鳳鸞帶了執書和宋瑤,在午膳前到了珍饈坊。
依舊是掌櫃的親自出來迎。
還是昨日那間上房,雲鳳鸞進去後就看到一人已經坐在了屋內。
她眼睛依舊看不清楚,隻隱約看到一個輪廓,和鼻息間聞到淡淡龍涎香的氣息。
“不知在下有哪點入了雲六小姐的眼,竟讓雲六小姐如此另眼相看?”
還未等雲鳳鸞說話,屋內的人已經先開口了。
執書先一步給雲鳳鸞拉開了凳子,宋瑤扶著她坐了下來。
不是他,聲線不同,顧思危的聲線有一種散漫的貴氣,而這人的聲線卻有一種江湖俠氣。
聲音不同還可以通過藥物改變,可聲線不同卻不能改變。
而且宋瑤也沒看出任何不同,宋瑤擅長易容,所以今日自己才會帶著她。
就是為了她能看出什麼破綻暗示自己,可到此刻宋瑤依舊沒有給她任何暗示。
雲鳳鸞心底略過了一絲失望,她麵上仍是不動聲色。
“無功不受祿,多謝東家昨日那頓飯,請問東家如何稱呼?”
顧思危笑了,他的眼底浮現了細密的笑意,“在下莫念雲。”
莫念雲,雲鳳鸞在心底默念。
“聽口音莫公子不是京城人士,如果沒記錯,我與公子並未有交集。”
雲鳳鸞是看著顧思危的方向的。
“雲六小姐不認識在下,並不見得在下不認識雲六小姐,況且幼時在下曾受過雲將軍的恩惠,所以雲六小姐也不必把昨日之事放在心上。”
顧思危低頭喝了一口茶,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神色。
“父親。”雲鳳鸞喃喃出聲。
原來是受過父親的恩,怪不得。
“昨日的湯可是不合雲六小姐胃口?”顧思危看向雲鳳鸞,眼神之中的危險一覽無餘。
“不是。”雲鳳鸞淡聲說,這頓飯她已經沒心思吃了。
可顧思危不一樣,他卻心情極好,偏頭看了一眼掌櫃,“上菜,昨日那湯再上一份。”
掌櫃的躬著腰笑嗬嗬地應是,隨即非常識趣地朝著執書和搖扇道,“我們東家也在隔壁給兩位姑娘備了一桌酒水,還請兩位姑娘移步。”
“多謝好意,不用。”執書冷聲道。
“這,”掌櫃一臉為難看向顧思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