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昨日地雷把顧思危的衣冠塚劈成了兩半?”
“外頭都說是天怒,大護國寺香火鼎盛,百年來也有不少貴人的屍身葬在那裡。
從未出現過棺槨被雷劈了這種事,百姓們都炸開了鍋,天怒是比較統一的說法。
還有一些人傳什麼的都有,那些話不堪入耳,主子回頭就算是聽了也被彆放在心上。”
搖扇一邊說一邊留意觀察雲鳳鸞的神色,見主子麵色沒有什麼太過起伏的神色,搖扇才暗暗鬆了口氣。
她是雲鳳鸞身邊的貼身丫鬟,自小一起陪著主子長大,雖然顧大人的死令人惋惜,但她更希望主子能早日走出來。
“主子,您彆傷心,大護國寺也隻是個衣冠塚,奴婢這就派人去修,保準比之前修得更好。”
雲鳳鸞聽著搖扇的話,不禁心裡冷笑,她為什麼要傷心?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顧思危命人炸的墳。
自己炸自己墳,顧思危他當真出息,好得很!
不是因為深入骨子裡的教養和禮儀,雲鳳鸞真想罵上幾句!
雲鳳鸞知道了這是顧思危的手筆,卻不知道顧思危這樣做的用意是什麼。
朝堂上,今日所有官員都是戰戰兢兢。
因為同順帝一早就已經發落了兩位官員,其中兩位都是欽天監的副史。
“魏庸呢?你們欽天監是隻有副史當值了?”
同順帝目光掃過了地上跪著的副史。
兩位副史連忙垂下了頭,其中一位副史戰戰兢兢地說道,“回皇上,魏大人府上之人今日一早便到欽天監告了假。
昨日大雨,魏大人半夜起來夜觀天象不料滑倒,摔折了一條腿,到現在還在床上起不來。”
同順帝簡直要被氣死了,“下著雨半夜三更,他能看什麼星象?”
“來人,去魏庸府上把人給朕抬過來!”
禦前侍衛的手腳很是麻利,沒過多久魏庸就被人抬到了金鑾殿。
他掙紮著一條斷腿要給同順帝起身見禮,同順帝看見他這個樣子更加心煩。
“不必行禮了,朕且問你,你對今日昨日大護國寺內,思危的衣冠塚被驚雷炸毀,民間傳說是天怒一事怎麼看?”
同順帝因縱欲過多,近些時日眼底都是烏青。
他一張臉看起來有些鬆垮,但目光依舊犀利。
“不瞞皇上說,微臣昨日冒雨觀天象,是因為前些時日星象變動,天象呈大凶大吉之相。”
“究竟是大凶還是大吉?”
人一旦年老就會迷信這些天象,同順帝雖然是帝王,也不能免俗。
“吉凶參半,吉能克凶。”
“那就是沒事了?”同順帝看向魏庸,他是對顧思危多有虧欠,也是最疼愛顧思危。
但疼愛這一切前提就是,顧思危的存在不能動搖國本,生死都不行。
“現在來看是這樣,可皇上您也知道,星象之事瞬息萬變,吉能克凶是沒錯,過幾日凶能克吉也不是沒可能。”
魏庸吊著一條腿躺在金鑾殿上,他頭上不斷有冷汗滴下,生怕同順帝一個不痛快,再把自己另一隻腿打廢了。
“說的都是廢話,不確定就給朕看到確定為止,這些時日你就不要告假,每日給朕站在外麵去看,什麼時間看出來了,什麼時間再告假!”
同順帝冷笑。
魏庸感覺整個後背都濕透了,“微臣願意每日替皇上觀星象,隻是微臣這腿實在不好走動,微臣每日定會把星象變動派人稟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