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預感他從未有過，所以一出牢門便匆匆回府。
萬昭前腳剛走，後腳消息就傳去了七皇子府。
這幾日外麵平靜得可怕，七皇子府卻格外熱鬨。
搖扇已經開始在府中各處裝點起來。
天已經冷下來，南靖今年的雪格外多。
外麵下著大雪，屋內卻如同春日般暖和。
雲鳳鸞躺在軟塌上，臉色看起來仍然有些白。
這幾日顧思危不許她出門，雲鳳鸞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因為這幾日她實在沒有力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冷風夾著雪粒灌了進來。
顧思危夾雜著一身風雪走了進來。
雲鳳鸞從軟塌上起身，她上前去替顧思危拿袍子，卻被顧思危抬手止住了。
“沾了雪，彆冰著你。”顧思危自己脫了外袍搭起來後，才向雲鳳鸞走去。
雲鳳鸞又回了軟塌上，她強撐起精神，這些時日她總是困乏得狠，不過怕顧思危擔心卻一點沒表現出來。
顧思危盯著雲鳳鸞發白的唇瓣看了半晌，“怎麼臉色還這樣白，唇上一絲血色也無？可是冷？”
雲鳳鸞搖了搖頭，“哪裡冷了這屋子裡跟春日一樣，我還總覺得悶。”
“等明年冬日我們便不在京中過了，去漠北那裡冬日也暖和。”顧思危心疼道。
“若四季都是一樣，也是無趣哪就那麼嬌氣了？”雲鳳鸞說完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前幾日你散消息出萬府，如今可有什麼動靜了？”
顧思危把雲鳳鸞的手握在了掌心中，“正想同你說這件事，萬昭昨日夜裡已經離京。”
雲鳳鸞愣了一下，萬昭去牢中第二日，顧思危便故意讓人放了蕭乾要拉著人陪葬的消息。
沒想到萬昭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雲鳳鸞看向顧思危，隱隱覺得他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果然，下一刻雲鳳鸞便從顧思危臉上看到了抱歉。
“太子殿下命我去邊關，借由問罪之名殺了萬昭父子，奪取邊關軍權。”
雲鳳鸞眉心瞬間擰了起來，顧思危說得雲淡風輕，可每一個字在雲鳳鸞聽來都透露出了無限殺機。
這是去送命！
“我同你一起。”雲鳳鸞脫口而出。
說著她便起身走向衣櫃。
在她打開衣櫃的那一刻，顧思危抬手把衣櫃的門按住了。
他看向雲鳳鸞，眼眸深處滿是不舍，“鸞兒你去，我會分心。”
我會分心四個字一落，雲鳳鸞瞬間紅了眼眶。
眼淚一滴一滴落了下來，顧思危心驟然疼了一下。
他慌亂地替雲鳳鸞擦著眼淚，“對不起鸞兒，都是我不好。”
雲鳳鸞聲音有些哽咽，“萬家兵權是那麼好奪？蕭弈讓你去送命你就去？顧思危你傻嗎？”
顧思危指腹在雲鳳鸞眼角頓住，“鸞兒，朝中無人了，邊關軍權不能繼續留在萬家手裡，否則南靖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