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執書雙腿跪地,不可置信看著眼前一幕。
宋铖的藥箱都險些拎不住了。
“大殿下,快把主子平放。”
“我剛給鸞兒吃了這個丹藥。”蕭弈把另一枚丹藥遞給宋铖。
“幸好!這是吊命的!”宋铖看了一眼丹藥,隨即拿出一枚銀針刺入雲鳳鸞的人中。
他自從搭上雲鳳鸞的手腕,眉頭就沒鬆開過。
“主子此刻命懸一線,我列個方子,這藥必須一炷香內喂進去,否則,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難以醫治。”說完,他抬手寫下一張方子。
“執書,你立即去準備,半炷香內見不到藥,你提頭來見。”蕭弈看向執書。
“來人,帶鸞兒回府!”
“不能回,皇陵挨著護國寺,去那裡也免去顛簸之苦,再者太妃在那,鸞兒的清白不能遭到任何人質疑!”
“人都死了,要什麼清白?”蕭弈怒極。
“大殿下,還是先去護國寺吧。”宋铖朝蕭弈行了一禮說道。
風吹過,雲層堆卷而出,山坳間,隻餘兩隻黑熊的屍體。
遠處,一地勢略高的位置,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靜靜地看著山澗處發生的一切,他身後站著一個孩童。
那孩童懷裡抱著一個狐裘,卻被那人抬手擋住了,他看著遠處,沒有一絲血色的手指在輪椅上輕輕地叩了叩,“可真難殺啊!”他嘴裡喃喃低語。
護國寺內,孝慧太妃所居的偏殿內,此刻燭火通明。
濃鬱的苦藥味遍布了整個偏殿。
雲鳳鸞躺在床榻上,始終沒有醒來,方才藥已經被顧思危強喂了進去,但剛一喂進去,不到片刻,就被女子悉數吐了出來。
宋铖再次把脈,皺眉,“這藥必須讓主子喝進肚子裡才可以。”
孝慧太妃也坐在主座上,看顧思危這副樣子,也難免著急,忍不住在屋裡踱步。
“怎麼回事?為何藥喂不進去?”她看著床榻上的雲鳳鸞,不由開口斥責道。
“回太妃,主子受傷太重。是以藥喂不進去。”
這時,執書又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匆匆走了進來。
顧思危剛想接藥碗,就被蕭弈先抬手接過,他看了一眼宋铖,“會不會鸞兒因昏迷,過於防備才會如此?”
宋铖眉間緊皺,故而點了點頭,“也有可能。”
說話間,蕭弈端著藥,已經走到了雲鳳鸞所在的床榻邊,他端著藥,在雲鳳鸞耳邊輕聲喚道,“鸞兒,是阿兄,聽話把藥喝了,我們一起去燕山,去看阿景和你母親,鸞兒你不想他們嗎?祖母已經病了,你好好喝藥好不好?”
顧思危看著病榻上的女子,眉間似乎有所鬆動,心底仿佛有個地方被風貫穿了,彌漫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和苦澀。
最諷刺的是,他還要平靜地接受這一切,指節按在腰側懸掛的玉佩上,顧思危眼底猩紅一片。
孝慧太妃把這一切儘收眼底,卻什麼話都沒說。
病榻上,雲鳳鸞卻突然咳了一聲,這一聲咳嗽,把體內的鮮血和藥汁全部咳了出來。
“鸞兒沒氣息了!”蕭弈手中的碗砰的一聲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