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先皇還是皇子時,有一年黃河決堤,又逢大疫,百姓苦不堪言,清輝大師以一人之力救了黃河周圍數萬百姓,百姓自發為他縫的這件百衲衣,至此以後,清輝大師亦有活佛之稱。”
“我不管什麼活佛不活佛,救不回鸞兒,我一樣把這破寺夷為平地!”
虛無之中,雲鳳鸞感覺自己的魂魄一直在飄蕩,她走馬觀花一般看儘了自己上一世,但這一世,眼前卻好似一團又一團迷霧。
恍惚間,她的魂魄被人深深拽著,定在那裡,明明肉身離自己那麼進,卻怎麼也回不去,雲鳳鸞很著急,她腦海裡閃過一張張得人臉,母親,祖母,阿兄,表兄還有顧思危。
他那般乖戾的一個性子,親眼看到自己死在他麵前會不會接受不了?
“施主,既然醒了還是回來吧。”一道蒼老,略帶沙啞的嗓音傳了過來。
雲鳳鸞這才驚覺地發現,她的身後還坐著一個穿著百衲衣的老僧,老僧須發皆白,唯一雙眼睛,目光很是清晰。
那是一種能包容一切,看透一切的清晰與豁達。
“敢問這位前輩是?您能看見我?”雲鳳鸞有些猶疑地問道。
“看見與否皆在心中,施主兩世鳳命之格,可謂極貴,老衲今日出手救你,也算順應天命。”
“您為何說我兩世皆為鳳命?您難道知道什麼?”雲鳳鸞著急地問道。
那老僧隻是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漏,往後還有一關乎天下蒼生的劫難還需施主要有容納百川之心。”
雲鳳鸞對這話,越發覺得琢磨不透,突然魂魄被一股引力帶著,再次回了自己那具肉身。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三天後。
這幾天她看似在睡,實則也是醒著,她是一直有意識的。
她能聽到身邊人,走動說話的聲音,也能聽到夜深人靜時,顧思危握著自己的手,一次又一次地剖白自己的內心。
他說,見自己第一麵就已經心動了,他說他想放下一切隨自己而去,他說鸞兒,你睜眼看看我。
雲鳳鸞眼眶漸漸紅了,她伸手,撫上男人臉上的銀質麵具,可手剛一碰到,卻好似被燙了一下,又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被黑熊那兩掌拍在身上,可不是鬨著玩的,雲鳳鸞渾身都痛,而且是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雲鳳鸞“嘶”的一聲,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趴在她旁邊的顧思危立刻睜開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雲鳳鸞,“鸞兒,是你醒了嗎?我是不是在夢裡?”
雲鳳鸞想搖頭,發現動不了,隻能對顧思危眨了眨眼睛。
她想說話,卻感覺嗓子被人鋸過一樣,想說話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鸞兒想說什麼?是不是想喝水?”顧思危連忙起身,倒了一杯水,然後一點一點喂雲鳳鸞喝下。
“可還有哪不舒服?我去喚宋铖過來。”
說是喚,顧思危其實隻朝外麵吼了一聲,宋铖一直守在外麵,聽聞雲鳳鸞醒了,立刻進屋。
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數人,雲鳳鸞抬眼一一看去,片刻又輕輕閉上了眼睛。
“都出去。”顧思危惡狠狠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人。
“主子已無大礙,我再去開個方子,隻要照方調養,七日後方可下地。”宋铖說完也躬身出去了。
屋內又隻剩雲鳳鸞和顧思危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