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危突然眸色一變,渾身的氣息都沉了下來。
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說到:“你想嫁誰?誰敢娶你?”
他說得理直氣壯,字裡行間全部都是霸道!
雲鳳鸞簡直要被氣笑了,這個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能輕易挑起她所有的怒氣!
“我想嫁人怎麼了?男未婚女未嫁,我想嫁人你攔得住?”雲鳳鸞看向顧思危,目光清清冷冷。
顧思危眼底隱隱劃過一絲慍怒,突然又輕笑了一聲,“鸞兒,你儘可試試,我攔不攔得住。”
他的手依舊在雲鳳鸞臉上摩挲,“不過鸞兒,我勸你最好不要試。”
說到這,顧思危突然收回了手,俯身貼至她耳邊。
唇輕輕擦過雲鳳鸞的耳畔,顧思危的聲音突然壓得極低,“因為我會生氣,鸞兒你知道的,我其實不介意把大婚要做的事,提前。”
雲鳳鸞隻覺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她索性背過身子不再看眼前的人。
眼不見為淨!
顧思危看著雲鳳鸞有些負氣的動作,心底突然變得柔軟起來。
他褪下身上的外袍,在雲鳳鸞的旁邊躺了下來。
顧思危伸手把雲鳳鸞抱在了懷裡。
雲鳳鸞身體突然僵硬了,她剛要動。
就聽男子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我抱會,連著三天沒合眼了。”
顧思危說完這句話,雲鳳鸞果然沒有再動。
兩人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雲鳳鸞今日受了傷,剛才已經喝過一大碗黑漆漆的藥湯。
這會即便再想打起精神,眼皮也有些犯困。
沒一會,她就在顧思危懷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耳邊傳來了女子清淺的呼吸聲,顧思危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沒說謊,一連幾天,審問蕭川忙得連睡覺的功夫也沒。
顧思危看著雲鳳鸞身上的刀傷,雖然被妥善處理了,但依舊覺得觸目驚心!
同順帝,他觸自己逆鱗了。
同一時刻,禦書房的燈還亮著。
康福海守在殿外,這已是後半夜了,他忍不住靠在柱子上打起盹來。
一道暗紅色衣袍閃過。
康福海猛地驚醒。
禦書房內,同順帝坐在禦案後,他閉著眼睛。
這位帝王已經不再年輕,眼尾鼻溝處,都有著深深的紋路。
但這並不有損這位帝王的威嚴,反而更加一絲深沉。
喬琢玉跪在地上,頭埋得極低,與他一同跪在地上的,還有隻露一雙眼睛的黑衣人。
一股極淡的血腥味,在這四方空氣中蔓延開來。
喬琢玉的心,一寸寸涼了。
“說給喬大人聽聽。”同順帝睜開了眼睛,眼珠似有渾濁,但形狀依舊鋒利。
黑衣人的聲音很普通,普通到丟入人群也找不出來。
喬琢玉不知道猜不出來他是誰。
話畢,同順帝擺了擺手,讓黑衣人退了下去。
“喬琢玉,朕不是不能用彆人,是在給你機會懂嗎?”同順帝的聲音在喬琢玉頭頂上方響起。
“朕耐心已經不多了,西楚使臣快到了,朕要你在他們走後就動手。”
“微臣遵旨!”
喬琢玉覺得脊背都是僵硬的,他不敢給自己找借口,也不敢表露出分毫情緒。
他究竟該怎麼辦?
對雲鳳鸞下手,無論如何他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