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在桌子上,剛往前一步,衣袖就被人緊緊攥住。
雲鳳鸞回頭,隻見顧思危臉色極為蒼白。
“既不想看見我,為何還要拉著我?”雲鳳鸞的聲音,其實是含了一句委屈的。
“鬆開。”雲鳳鸞看向顧思危,男子依舊不說話。
雲鳳鸞頓時覺得有些慍惱,當即甩開了顧思危。
屋內,傳來了顧思危的一聲壓抑的悶哼,接著雲鳳鸞便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雲鳳鸞立刻看向顧思危,他整張臉都變得有些清白,額頭上更是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你受傷了。”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雲鳳鸞盯著顧思危片刻,突然氣笑了,接著一言不發地向外走了出去。
她走後,顧思危自嘲地笑了笑。
鸞兒她是生氣了,氣自己不坦誠。
她要去寧陵,而自己被困京城,顧思危覺得一整日都在壓著滔天怒氣!
他就是壓著這種滔天怒氣,親自為雲鳳鸞謀算。
沒人知道,他隻要想到鸞兒要和蕭弈前往寧陵,就壓不下去他心中燃燒的怒火。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蕭弈對雲鳳鸞的心意,如果不是寧陵出現災情,那他一定會想辦法把蕭弈困在京中。
顧思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他腦海中此刻全是雲鳳鸞的影子。
她就這樣離開了,一句話也沒與自己留。
原也是他活該。
雲鳳鸞出了房門,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九開,給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跟自己走。
也許是剛才太過著急,雲鳳鸞竟然未曾發覺,今日的八方賭場,連暗衛都比往常多了一倍。
九開忐忑不安地跟在雲鳳鸞身後。
直到離開了顧思危的院子,雲鳳鸞才停下了腳步。
“你家主子怎麼了?”雲鳳鸞看向九開,眉目之間,有著和顧思危如出一轍的溫涼。
九開看向雲鳳鸞,隻覺得一股無形壓力,籠罩在自己的頭頂。
“主子,他,他就是感染了風寒,有些高熱而已。”九開儘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些。
雲鳳鸞看著九開,臉上沒一絲溫度,那雙好似含了霧氣的眼眸,似乎能把人看透。
九開頓時覺得一陣心虛,往日的討巧在現在竟然使不上一點。
“九開,雖然你是顧思危的人,但執書卻是我的人,如今你就這般得罪我,想必是看不上我家執書了?”
九開心裡咯噔了一下,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他心裡不由叫苦連連,哪裡是他看不上執書,而是執書最近都不搭理他。
那個丫頭是個執拗性子,要是自己把雲六小姐得罪狠了,她說不定一輩子不搭理自己都有可能。
而且主子隻說,不能主動告知六小姐他受傷的事。
但這是雲六小姐問他的,就不算自己主動告知了吧?
九開咬了咬牙,自覺在心底把自己說服了,為了媳婦,隻有對不起主子一下了。
“可是想清楚了?”雲鳳鸞的聲音再次響起。
九開忙不迭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