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書把雲鳳鸞送回房間,徑直朝小廚房走去。
顧思危沒開窗,屋內有些暗,雲鳳鸞一進去便看到了,那隱匿在光影之中的人。
許是剛沐浴完,他隻穿著鬆軟的中衣,懶散地倚靠在軟塌上,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矜貴之之氣。
雲鳳鸞跨了進去,但站在那裡,腳下卻如同被黏住了一般,再不能會向前一步。
顧思危卻猛地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走向雲鳳鸞。
每一步都仿佛夾雜著滔天的怒氣。
但走到雲鳳鸞麵前,卻又奇異地平靜下來。
“怎麼受傷了?”顧思危看著雲鳳鸞的眼睛。
這是在衙門內,她身邊又有執書跟著,不可能被外人傷了。
那就隻能是她自己傷了自己。
顧思危向她傷口處看去,傷口已經被宋瑤包紮過了,但那衣袖上的血跡看起來格外刺眼。
顧思危心裡怒氣險些要壓不住,當他看到雲鳳鸞手腕上的攥痕時。
眼底徹底黑了下來。
他抓起雲鳳鸞的手臂,逼迫至雲鳳鸞眼前,“這是怎麼回事?彆告訴我也是自己傷的。”
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每一個字都如同淬了冰般。
雲鳳鸞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並不是她心虛,而是不知道怎麼解釋。
見雲鳳鸞垂眸不答,顧思危突然冷笑了一聲。
“什麼時候,我連你受傷也沒資格知道了?”
說話,我鬆開雲鳳鸞的手,連外袍都未來得及批披,便疾步朝外走去。
雲鳳鸞有些心累,她招手換來暗衛,把顧思危落下的沉香錦袍遞到暗衛手上。
“給你家主子送去,他出門急,當心受寒。”
雲鳳鸞說完就倚靠在,顧思危剛剛倚靠著的軟塌上。
上麵還殘留著顧思危的體溫,溫溫熱熱的,和他剛才的態度截然相反。
雲鳳鸞側身,把整個身子都蜷縮了起來。
半晌後,她把整張臉埋入了軟塌內,肩膀無聲地抖動了起來。
顧思危出去後,直接去了小廚房。
執書正在盯著廚娘熬湯,看見顧思危上前一步,冷冰冰地行了一禮。
“顧大人。”
顧思危看向執書,“剛才你家主子發生了何事?”
他語氣溫涼,周身無形的氣場壓了下來,廚廚房內,無一人敢抬頭。
執書第一次見帶著滔天怒氣的顧思危,他抬起頭,強迫自己對上顧思危的視線。
手中劍鞘被她緊緊攥住,她頂著巨大的壓力開口道:“主子未曾告訴您,恕執書也不能說。”
顧思危目光冷冷地看了她片刻,“剛才你家主子是去找偃喬了?”
他這話雖然是疑問,但意思卻是肯定。
“本官看你是鸞兒的人,才再一再二對你縱容,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執書後背上浮了一層冷汗。
片刻後她點了點頭。
“好好照顧你主子。”顧思危丟下這句話,大步朝偃喬所住的方向走去。
等顧思危離開後,那股籠罩在小廚房的壓迫之感瞬間消失不見。
執書單手撐著劍鞘,差點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