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外,隱約露出了兩人的影子,宋瑤死死捂住了嘴巴,才沒能讓自己哭出來。
一碗參湯見了底,顧思危才把床幔重新係上。
他看向宋铖和宋瑤的臉色,十分平靜地說:“有話直說,本官沒有什麼是不能承受的。”
顧思危替雲鳳鸞掖了掖被角,才從床榻上下來。
宋铖在麵對這樣的顧思危,壓力不可能不大,但事關一城百姓的性命,他還是頂著壓力開了口。
“顧大人,閻王見的解藥,是我這些年一直在研究的,如今也算是有一些突破。”
有一些突破?顧思危周身的氣息並未緩和一點,反而心更加地沉了下去。
“我嘗試百種草藥,現下最後一味草藥拿不準。”宋铖把那四味草藥擺在了桌子上。
“閻王見此毒是當世毒王,按道理來說,主子中了此毒,應當立即毒發身亡,但她現在隻是心脈開始枯竭,雖然我現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以主子這種情況,”
宋铖說到這裡,後麵的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顧思危平靜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要讓鸞兒試藥?”
“試什麼藥?本將軍今日就要看看,誰敢拿我妹妹試藥?”一道夾雜著薄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一個身穿黑色雲紋錦袍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和雲鳳鸞的長相有幾分相似。
容色如玉且氣度無雙,他身上自帶一股鐵血之氣,這股鐵血之氣,好似融入了他的骨血裡。
僅僅站在那裡,身後就仿佛跟著千軍萬馬!
來人正是雲景,雲鳳鸞的親哥哥,他身後跟著一個穿著一襲藍衣的娃娃臉少年,這少年身上有一種如風般的瀟灑之氣。
他叫風淩,和雲鳳鸞在燕山腳下,自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
雲景和風淩進來後,不曾看屋內任何人一眼,徑直朝雲鳳鸞床前走去。
雲景朝雲鳳鸞走去時,顧思危側身讓了一步,而他身後的風淩再過去時,顧思危直接抬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風淩骨子裡便是年少氣盛,直接想也不想地抬掌朝顧思危打去。
一瞬間,所有暗衛把風淩團團圍住。
雲景頭也不回,“想打滾出去打。”
一句話,如同定海神針般,定住了屋內所有的人。
雲景看著躺在床上的雲鳳鸞,心疼到語氣都在顫抖,這是他妹妹,是他的掌上明珠。
在收到赤鶻的密報時,雲景連夜趕路,片刻不敢耽誤地來到了赤鶻,可還是晚了一步。
風淩狠狠瞪了顧思危一眼,眼神中有不加掩飾的厭惡和挑釁,收回視線後,徑直朝雲鳳鸞床榻前走去。
在看到雲鳳鸞的那一刻,風淩身上所有的氣盛全部收了起來,他小心翼翼地趴在雲鳳鸞床前,看著她。
“小丫頭,你怎麼睡了?我還一直在燕山等著你喝你親手釀的酒,你快醒醒好不好?”
少年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了起來。
宋铖看向顧思危,他從未見過雲景,卻被他那周身的氣勢壓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