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使用的針法出自於《針灸聚英》的回陽九針穴,是臨床急救常用的有效穴,有回陽救逆之功。這九穴分彆為:啞門、勞宮、三陰交、湧泉、太溪、中脘、環跳、足三裡、合穀。
許純良針刺九穴的同時,以先天之氣試圖強行打通爺爺已經停滯的經脈。
周圍醫護人員看到他奇怪的舉動,雖然知道許純良是在搶救,可這樣的搶救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毫無價值。
沒有人敢去阻止許純良,就算站在許純良的附近也能夠察覺到森森的寒意。
許長善已經死亡,人一旦進入死亡狀態,心跳停止,經脈也不再循環流動,許純良試圖用自身的先天之力驅動爺爺業已淤滯的經脈,再度啟動他的心跳,真力損耗巨大卻起不到絲毫的效果。
蘇晴眼看許純良額頭上滲出黃豆大的汗珠,又是心疼又是難過,可她也無法阻止許純良,許長善是許純良這一生中最重要的親人,今天的意外身亡對許純良絕對是莫大的打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許純良的努力仍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望著爺爺蒼白的麵容,許純良心中一陣難過,好不容易推進到爺爺經脈中的先天之氣再也無法行進分毫,反而在此刻瘋狂逆轉。
這逆轉的真氣迅速湧入他的經脈之中,所到之處宛如撕裂般的疼痛,可這遠比不上他內心的創痛。
許純良想要強行將這逆轉的真氣壓製住,卻遭遇逆轉真氣更為猛烈的反撲,先天之力順應天然之道,許純良用來起死回生逆天改命,這樣違背天道的努力遭到了反噬。
噗!逆轉真氣反倒重創了他的經脈,許純良噴出一口鮮血。
蘇晴出於關切驚呼了一聲:“純良!”
許純良終於認清了爺爺逝去的現實,他頹然跪倒在地,死死握住爺爺冰冷的手掌,腦海陷入一片黑暗的混沌之中,重生之後,爺孫倆相處的一幕幕溫馨場景湧入心頭,他後悔自己沒有早一點打電話給爺爺,如果他早點發現爺爺的異常或許就能夠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
蘇晴來到許純良身邊和他一樣跪了下去,抓住他的手腕,含淚道:“純良,你千萬要保重身體,爺爺……他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
許純良點了點頭,事已至此他隻能麵對現實。
蘇晴掏出紙巾為他擦去唇角的鮮血,又攙扶著他站起身來。
許純良望著一旁泣不成聲的小姑許家文,冷冷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隋東軍攬住許家文的肩膀,向許純良道:“純良,我知道你難過,可你小姑現在情緒很不穩定,能不能等會兒再談。”
“不能!”
許家文顫聲道:“怪我,全都怪我,是我害死……了爸爸……”
隋東軍憐惜道:“不關你事,你不用自責。”
許純良冷冷望著隋東軍:“這是我們許家的事情,不相乾的人最好走開。”
此時一名警察來到許純良的麵前:“你是死者的家屬嗎,請跟我們來一下。”
蘇晴陪著許純良和那名警察來到一旁,在警察的講述下整個事件變得清晰,警方已經調取了現場的監控視頻,可以斷定這是一場意外。
許長善在阻止鄭培安尋短見的過程中,兩人失去了平衡,一起沿著天橋的階梯滾落下去,老爺子畢竟上了年紀,骨質疏鬆,在滾落的過程中身體多處骨折,頸椎又不慎折斷,目前來看真正致命的是腦乾出血。
許純良緊握雙拳,爺爺的意外身亡無疑是鄭培安導致的,不管是不是意外,如果鄭培安出現在麵前,一定要他給爺爺償命。
警察拿出鄭培安的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吧?”
許純良點了點頭:“鄭培安,他是我爺爺的親傳弟子。”
“事發不久,我們趕到了出事現場,這個人已經失蹤了,我們估計他是出於害怕,伱知不知道他可能去什麼地方嗎?”
許純良努力回憶著:“讓我想想。”
冷靜下來之後,許純良聯係了父親,許家軒聽聞此事之後,讓許純良暫時將遺體送入殯儀館暫存,一切等到他回國再說,他預計最遲明晚之前能夠抵達南江。
淩晨三點,陸奇、陸明兄弟兩人陪同許家安趕到了南江。
許純良剛剛辦完相關手續,在蘇晴的陪同下來到外麵。
業已平靜下來的許家文紅腫著眼睛向許純良迎了過去:“純良……”
許純良沒有理會她,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他看到大姑在陸家兄弟的陪同下過來了。
得知噩耗的許家安哭了一路,眼睛早已腫了,來到許純良麵前,啞著喉嚨道:“純良,你爺爺他……”
許純良點了點頭。
許家安又哭了起來,她要求去見父親最後一麵,許家文跟她一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