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此前已經和父親一起參加了鄭培安的屍檢,那次的屍檢得出的結論和白蘭的看法大體一致,爺爺的死存在著太多的巧合,正因為此才更像是預先精密的設計。
白蘭道:“雨天,偶遇,爭吵,意外跌落,一個個的偶然和意外組合在一起就暴露了破綻。”
許純良道:“我也覺得這件事存在很大的疑點。”
白蘭道:“有沒有懷疑的目標?”
許純良又喝了口酒,他說出了心中最大的嫌疑人:“我覺得南江大學的教授隋東軍很可疑,他怎麼會這麼巧出現在現場?而且他正在追求我小姑,是導致鄭培安精神失控的誘因之一。”
白蘭道:“通常你覺得可疑的人恰恰是布局的另外一部分,故意轉移你的視線,是設計者給出的一個錯誤的線索,讓你走入錯誤的方向。”
許純良心中一凜,不明白她為何說得如此肯定。
白蘭拿起茶幾上的文件袋,遞給許純良道:“這裡麵有最近三年內發生在漢城地區的三起意外死亡案件,場景不同,但是如果拋開表象看本質,其中的構成因素都差不多。”
許純良將其中的案例仔細看了一遍,有工地失足墜樓,有地鐵意外落軌,還有一起踩踏致死事件,表麵上看全都是意外,可白蘭特地用紅筆標注了天氣、時間、地點、誘因,等於明確了謀殺線。
如果將這些因素單獨列出來,就會發現所有的謀殺手法都差不多。
白蘭道:“再高明的謀殺布局也不是無跡可尋。”
許純良意識到白蘭不是無緣無故找上門來,她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專業的殺手,過去受雇於樂星集團,背地裡為李秉星做了不少的事情。
許純良道:“這些發生在漢城的意外死亡事件全都是同一個人設計的?”
他看了看文件袋裡麵,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花白頭發的中年男人,他過去從未見過。
白蘭道:“這個人叫河誌勳,職業殺手,行業內稱他為設計師,你剛才看到的這三起意外死亡事件全都是他親自策劃並組織實施的。”
許純良皺起眉頭,白蘭難道是在暗示自己,爺爺的死也和這個人有關?
白蘭道:“製造這種意外死亡事件,在具體的實施過程中通常需要幾個人配合,他最常合作的成員有三個,就在最近一段時間,他團隊的兩名主要成員都曾經在東州和南江出現過。”
許純良道:“有沒有他們的資料?”
白蘭靜靜望著許純良,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
許純良從她的目光中讀懂了她的意思:“我能為你做什麼?”
白蘭道:“我想讓你幫我阻止中韓產業園落地東州。”
許純良歎了口氣:“你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據我所知李秉星將你撫養成人,伱怎麼對他這麼大的仇恨?”
白蘭道:“你隻需要告訴我願不願意幫忙。”
許純良點了點頭:“我當然願意幫你。”
白蘭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跟你說的事情?”
許純良點了點頭,那還是在白蘭認出金信惠是她的胞姐之後,白蘭下手鏟除了意圖對姐姐不利的殺手,因而得罪了李秉星,至今仍然在逃避李秉星的追殺。
當時他們在京城見麵的時候,白蘭曾經說過一些關於青山礦的秘密,不過她還是有所保留,並沒有將所有的內情和盤托出。
許純良道:“你當時說李秉星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成立中韓產業園,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
白蘭道:“不然呢?你以為以李秉星自私冷酷的本性他會想著回報當地百姓嗎?”
許純良試探著問道:“他到底在找什麼東西?”
白蘭道:“有傳說當年鬼子在青山礦內偷偷埋藏了一大批黃金,當時擔任工程師的李樸源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製造了一起礦井事故,將這個秘密埋藏起來。”
許純良道:“我記得上次你可不是這麼說,以李秉星現在的財富,就算是一座金山也不會引起他的興趣。”
白蘭道:“誰會嫌錢燙手呢?我隻是讓你幫忙阻止中韓產業園落地東州,又不是讓你去幫我尋寶,有什麼可為難的,更何況你本身對樂星集團也沒什麼好感,這樣做不正遂了你的心願。”
許純良道:“你說的輕巧,知道樂星投資多少嗎?地方政府好不容易才爭取了這麼大的投資項目,你讓我去攪黃,這件事要是敗露,我以後在體製內還怎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