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培安今晚功勞最大,晚輩們輪番向他敬酒。
許家文忍不住提醒他不要貪杯,她明白鄭培安的心意,也非常感激這些年來他對父親的照顧。
鄭培安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一個人孤單慣了,還好融入了你們這個大家庭,我高興啊,終於有歸屬感了。”
許長善道:“培安,這裡沒有誰把你當成外人,我早就把你當成自己兒子了。”
一個女婿半個兒,就算和自己的兩個女婿也不如鄭培安親近,可能在父親的眼中,女婿搶走了他的寶貝閨女,很難看著順眼。
許長善尤其不喜歡小女婿甄國偉,那是女兒的選擇,他沒有乾涉,但是始終保留看法。
可能因為地域不同吧,文化上存在很大的差距,和他骨子裡那種畸形的優越感都讓許長善頗為反感,不過他們很少見麵,這些年也算相安無事。
鄭培安頗為感動,連連點頭,他父母都過世了,又沒有兄弟姐妹,感情上真是把許長善當成了父親,當然最初是因為喜歡許家文,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許家文沒看上他,後來留學結識了她丈夫甄國偉,結婚後去了香江,兩口子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一個在中文大學,一個在城市大學任教。
鄭培安知道自己跟人家的差距,也一直沒什麼奢望,在他眼中許家文兩口子就是神仙眷侶,可沒想到他們現在也離婚了。
要說心中對許家文沒有點念想是不可能的,昨天整個晚上他都沒睡好,經過一晚上的考慮,鄭培安意識到就算許家文離婚了,他們之間的可能也不大。
這些年許家文始終在進步,而自己幾乎止步不前,就這樣當個朋友吧,如果自己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保不齊連朋友都沒得做。
許家安和鄭培安也是很熟悉的,問起鄭培安現在的家庭狀況。
鄭培安表示自己仍然單著,也習慣了單身生活。
甄純道:“鄭叔,你一直沒結婚不是在等我媽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許家文更是滿臉通紅:“你這丫頭胡說什麼?”
許純良反倒有些欣賞小表妹直來直去的性格,他笑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鄭培安道:“我不是沒結婚,我是結過婚又離了。”
許家文冷冷望著閨女,她要是敢說出自己離婚的事情,自己跟她沒完。
好在這次甄純沒敢亂說,母親反複交代不能讓外公傷心,家裡已經有一個離婚家庭了,這又多了一個,老人家未必能接受。
甄純道:“鄭叔,你為什麼離婚啊?沒有孩子嗎?”
鄭培安搖了搖頭:“我前妻是個苗族辣妹子,脾氣特彆火爆,我倆認識沒一星期就結婚了,不到半年就離婚了。”
許長善歎了口氣道:“搞不懂價們這些年輕人,拿婚姻當兒戲,都沒考慮清楚為什麼要結婚?結了婚就要負責人,不可以輕易離婚的。”
甄純充滿好奇道:“鄭叔,您說說看,當初為什麼要離婚?”
許純良發現這個小表妹有一顆八卦的心,他擔心鄭培安難堪,主動幫著解圍:“感情不和唄。”
甄純道:“這就是渣男最喜歡用的借口。”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這次論到許家安說童言無忌了。
鄭培安笑道:“什麼話都被你說了。”
許長善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了,許家安給弟弟許家軒打了個視頻電話。
視頻中的許家軒正在曼哈頓的辦公室裡,他先給父親問好,看到一大家人齊聚一堂,許家軒表示羨慕,其實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兒子打電話,可許純良不接,許家軒認為兒子是生自己的氣,其實許純良是不想叫爹。
許家安用攝像頭逐一掃過幾個年輕人,許家軒一個個都叫出了名字。
因為甄純他們三個去年一起去北美旅
遊,身為舅舅的他全程接待陪同,反倒是他跟自己兒子生疏一些,許家安把手機遞給了許純良:“純良,跟你爸聊兩句。”
許純良這才意識到大姑不是平白無故打這個視頻電話的,應該是聽說了他們父子之間不聯絡的事情了,所以借著這個機會幫著緩和一下他們父子的關係。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許家軒幾乎沒能認出自己的兒子,他有些激動道:“純良,我是你爸!”
許純良道:“我認識你。”
許家軒尷尬笑道:“我太高興了,兒子,我聽說你工作了,恭喜啊,這些年委屈你了,爸爸工作忙……”
“工作忙不是借口,都是一個爸生得,你姐姐她們能來看爺爺,你怎麼就不能來啊?”
“呃……我………有寄錢回去啊!”許家軒被兒子問得張口結舌。
“行了,你那倆糟錢,爺爺根本看不上,真有孝心常回來看看,你也有老的一天,不怕遭報應啊。”.GNЬ.
一群人目瞪口呆,知道的是兒子教訓老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子教訓兒子呢。
許長善聽得痛快,孫子說出了他一直都憋在心裡的話,這不孝的東西,真以為寄倆錢就行了?
許家軒被訓得張口結舌,隔著太平洋都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尷尬:“純良……我……我……跟你爺爺說兩句。”
許純良把電話遞給爺爺,許長善直接給掛上了,說再多好話不如回來一趟。
梁樹德發現氣氛有點不對,舉杯倡議道:“咱們祝老爺子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梅如雪跟著舉杯,發現這一家還真是蠻有意思。
晚飯後,梅如雪告辭離開,畢竟是許家的家庭聚會,她留在這兒太久也不合適。
許純良將她送到車旁,笑道:“謝了啊!”
梅如雪道:“謝我什麼?”
許純良道:“謝你給我這麼大麵子。”
梅如雪知道他什麼意思今晚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他女朋友,礙於麵子今晚並沒有當著眾人的麵澄清這件事。
梅如雪將紅包遞給他,許純良沒收讓她留著,畢竟是老爺子的一番心意。
梅如雪也沒堅持,向他擺了擺手,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