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雷笑了起來,昨天他就見識到許純良是個狠人,他已經查清了許純良情況,一個老中醫的孫子,長興醫院醫務處的普通科員,沒什麼強大的背景,這樣的人憑什麼跟唐天一叫板?年輕氣盛容易乾出不理智的事情。
他向許純良走了過去:“不看病,就是想找你談談。”
許純良表現得倒是非常客氣:“坐!”
謝春雷來到許純良身邊坐下,許純良給他拿了個杯子,倒了杯茶。
“謝謝!”謝春雷打算先禮後兵,看了一眼梅如雪,心中暗讚,這小子女朋友真漂亮。
開酒吧的人什麼漂亮女孩沒見過,但是梅如雪仍然讓他感到驚豔,這種美高雅而不俗媚,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出塵氣質。
謝春雷喝了口茶道:“我剛剛去長興醫院探望了唐先生。”
許純良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唐天一住進了長興,昨天不是說他被送往了中心醫院嗎?
聯想起高新華此前的那番話,許純良估計是長興醫院為了討好華年集團,專門把唐天一給轉了過去,趙飛揚啊趙飛揚,你有點自掉身價啊!
其實唐天一的傷不重,去中心醫院緊急處理之後就可以出院了,觀察了一夜,後來是趙飛揚派車把他安排到了長興醫院的VIP病房。
許純良道:“我們醫院啊,真巧,那我回頭得去看看他。”
梅如雪聽出許純良的言外之意,他十有**還想去找唐天一的麻煩。
謝春雷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啊,你們倆發生衝突,我遭殃了昨晚給酒吧造成了四萬多塊的損失,我剛去找唐先生,他還算通情達理,答應賠償一半的損失。”他根本就是信口胡謅,唐天一那種大客戶他才不會輕易得罪。
許純良知道他的來意了,笑眯眯道:“原來你找我要賠償來了,依你的意思另外那一半應該我出?”
謝春雷笑道:“這不是特地來跟你商量嘛,我谘詢過律師,律師建議我走法律程序,可我總覺得做生意講究固和氣生財,大家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不能因為這件事傷了感情,你說是不是啊?”
許純良道:“我說你挺大一人,有點不明白事理。”
謝春雷楞了,這小子夠橫啊,我謝春雷在東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社會上誰不得給我三分薄麵,你小子太狂了吧。
“客人在你的酒吧玩,你是不是應當負責他們的安全?我表妹在你酒吧消費,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受到驚嚇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還有臉找我要錢?”
謝春雷嗬嗬笑道:“年輕人做人不要太狂妄,這個社會比你想象中複雜多了。”
梅如雪道:“你這是恐嚇嗎?就你現在的言行已經觸犯了法律。”
謝春雷看了看他倆:“我觸犯哪門子法律了?他砸了我的酒吧不要賠啊?”
梅如雪正色道:“他剛才說的沒錯,酒吧是你的,客人在酒吧裡出了任何問題你都要承擔連帶責任,你想告隻管去告,我們奉陪到底,我們也有律師,你等著收律師信吧。”
謝春雷本以為能夠震住許純良,可這倆小年輕沒有一個買賬的,他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戴上墨鏡道:“那好,咱們走著瞧。”
許純良端起他喝剩的半杯茶照著他的腳下潑去,嚇得謝春雷原地一跳。
許純良望著梅如雪道:“晚上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去SEVENSTAR玩。”
梅如雪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許純良意味深長道:“一定要珍惜啊,明天可能就要關門了。”
謝春雷還沒走遠,聽得清清楚楚,這小子居然詛咒自己關門,他指了指許純良意思是你給我等著。
謝春雷本以為許純良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真敢來,許純良請陸奇過來的,沒請梅如雪,梅如雪以為他是說
給謝春雷聽,怎麼都不會想到他晚上真去了。
許大教主這口氣還沒順呢,本來謝春雷不找他,他都想找謝春雷的麻煩,這下剛好把他的火給燒起來了。
許純良請陸奇是打著感謝他幫忙的旗號,陸奇這兩天輪休,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實地考察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一些對許純良有利的證據,畢竟這件事目前還沒了結。
許純良點酒水的時候,陸奇已經把酒吧裡裡外外轉了一圈,發現裡麵攝像頭不少,謝春雷肯定是故意隱藏了監控視頻。
根據甄純的口供,昨晚是唐天一主動搭訕方才導致的衝突,後來他們用強迫手段把她給挾持到包間裡,如果找到這段視頻,陷入被動的就是唐天一了。
謝春雷的手下把許純良過來的事情通報給了他,問他是不是要把許純良請出去。
謝春雷想了想還是沒那個必要,開門做生意,隻要人家進來消費,不管什麼人都得接待。
手下人離開之後,謝春雷來到辦公室裡麵的房間,恭恭敬敬上香,神龕上這位不是觀音也不是關二爺,而是管仲。
神龕兩側各有一幅字,上書:千朝萬代重更替,唯有蘭花笑世人。
相傳管仲擔任齊國國相之後,進行了一係列改革,其中就包括設立官營娛樂機構,據《戰國策東周策》記載,齊桓公宮中七市,女閭七百,所謂的女閭就是最初的風月從業者。
後來江湖上有了蘭花門,蘭花門將管仲視為祖師爺。
蘭花門傳承至今,也幾經變遷,當今時代,這一宗門已經不為人知,但是其勢力已經根植於娛樂業,謝春雷就是蘭花門傳人,任何組織想要存活就必須要適應時代,蘭花門也不例外。
謝春雷上香敬拜的姿勢也和尋常不同,中指和拇指相捏其餘三指交叉,指形宛如蘭花,恭恭敬敬向祖師爺拜了三拜。
他並不是酒吧的大老板,自從他接手SEVENSTAR的管理之後,業績蒸蒸日上,已經成為東州生意最好的酒吧。
唐天一是同門介紹過來的,在他的酒吧出事,謝春雷有負所托,站隊唐天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許純良叫了半打啤酒,陸奇跟他碰了碰酒瓶,一口氣喝了半瓶酒:“唐天一態度比較堅決,他不同意協調,非要告你。”
許純良笑道:“讓他告,他不告我我還打算告他呢。”
陸奇道:“你沒證據啊。”
從趙曉慧錄製的那段視頻來看,許純良的確是主動出手的一方,無論他怎麼強調正當防衛,受傷的是唐天一—方總歸是事實。
現在陸奇最擔心就是酒吧方麵,他們肯定掌握了事發過程的視頻錄像,現在就不知道謝春雷會不會將不利於許純良的視頻交出去,如果他這麼乾,許純良無疑就更麻煩了。
此時謝春雷走了過來,拉了張椅子坐下,向許純良笑道:“喲,真來了!”
許純良道:“你以為我不敢來啊?”
謝春雷道:“女朋友沒來?”
許純良道:“你這兒太亂,萬一出事兒再嚇著她。”
謝春雷哈哈大笑:“憐香惜玉啊!考慮好了沒有?昨晚砸壞了我這麼多東西,兩萬塊可不多啊。”
許純良道:“我要是不給呢?”
謝春雷道:“不給啊,我就把你打人的視頻提供給警方,你等著坐牢吧。”
陸奇道:“搞了半天你知情不報啊?”
謝春雷看了陸奇一眼,摸不清對方的來路。
陸奇道:“我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我鐘樓區公安分局的。”
謝春雷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酒瓶,笑道:“警察啊,我特喜歡跟警察做朋友,你們要是經常過來昨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陸奇道:“視頻錄像呢?”
謝春雷道:“我開玩笑的,包間裡怎
麼可能安放監控,客人都是需要**的,我這麼乾,以後誰還肯來。”
“外麵有吧,過道裡,角落裡有許多監控,昨晚發生的事情你就一點都沒拍到?”
“當然有拍到,不過肯定不是你們需要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