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聊到了這件事,許純良順便征求他對這件事的看法。
佟廣生表示這件事存在兩個可能,一是華年集團的競爭對手乾得,還有一種可能是他們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許純良樂了,後麵這個可能他也想過,不過當他看到董長浩被揍得那個慘樣就打消了那個想法,自己人下手哪有這麼狠的,華年集團又不是犯罪集團,用這種苦肉計壓價也達不到預想的效果。
佟廣生見他不相信,提醒他,商場比戰場的凶險有過之而無不及,戰場上是真刀真槍多半時候都是明打明的千。
商場上都是陰謀,最常見的手段就是背後捅刀子。
戰場上的敵人陰險毒辣,但是總體還是講究規則,不乏讓人尊敬的對手。
商場上的對手不但陰險毒辣,而且連底線都沒有,最起碼的臉都不要了,為了獲利無所不用其極。
佟廣生經曆過戰場血與火的考驗,也經過商場的幾度沉浮,現在回想起來,商場比戰場更複雜,更加考驗人性。
許純良問起顯洪農場要跟長興合作的事情,佟廣生自然不會瞞他,實話實說是幫著趙飛揚抬轎子的,自己目前這個狀況暫時沒有了發展事業的動力,已經放棄了和長興合作的打算。
許純良非常理解,換成誰攤上佟廣生的這個病也沒心情去搞什麼事業,人家能給長興幫忙已經很不容易了。
許純良這次過來給佟廣生送來了一些親手製作的藥丸,他過去雖然沒有遇到過白血病的病人,但是根據佟廣生此前的症狀,他也做出了一番判斷,結合回春堂祖傳秘方,改良製作了一款生生丹。
成分是:青黛四成,花粉三成,牛黃、蘆參占比各一成,研磨成細末,製成水丸,每日3g,一日兩次。
回春堂治療白血病的這個方子得自於《冷廬醫話》中的記載。據書中介紹,靛花有奇妙的功用,清髓中之熱,不致壅瘀,方中青黛清熱解毒涼血為君,牛黃清心開竅解毒為臣,佐以蘆苓瀉火清肝解鬱,使之花粉清熱生津。
現代醫藥學研究表明,青黛具有增強網狀內皮係統功能,提高機體免疫能力,抑製白血病毒之作用。
花粉對腫瘤細胞有較明顯的抑製作用,蘆薈有較高的抗癌效用。此方標本兼顧,且無毒副作用,所以古人的智慧很高。
中醫的藥理和西醫的藥理並非是同一體係。
西方醫學習慣於用他們的藥理學來解釋中藥,從開始的全盤否定,到現在開始逐步發現中藥的確有可取之處。
在許純良看來,隻是他們的認識還不夠,中醫涵蓋得領域更為廣闊,用現代的話來說,中醫是一門研究人體和環境的科學,並不像西醫局限於個體本身,前者才是真正的大醫,大格局。
中醫的資料涵蓋了環境、時間、天氣的變化,拿針灸為例,在不同的時間段行針會起到不同的效果,在西醫看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許純良借口是爺爺聽說了佟廣生的病情,所以特地讓自己帶這些生生丹讓他服用。
他也知道佟廣生對中醫藥非常抗拒,可還是想給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雖然許純良也沒有確切的把握治好白血病,這生生丹至少可以幫助佟廣生改善症狀。
佟廣生雖然不信中藥,但是聽說是許老爺子的一番好意,還是表示感謝。
許純良從血液科出來,在電梯口遇到了中醫科副主任鄭培安。
鄭培安剛才在院周會結束後還未來得及恭喜他,已經將許純良當上分院院長的喜訊通報給了許老爺子。
鄭培安道:「真是後生可畏啊,跟你相比我這半輩子簡直是白活了。」
許純良笑道:「鄭叔,您這個副主任是貨真價實的,我
這個分院院長就是名義上的。」
鄭培安道:「都享受副科級待遇了,怎麼可能是名義上的。」
許純良心中暗忖,那是你對趙飛揚不了解,他是把我當成救火隊員使用了。
他想起今天會上提到幾家中心外包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中醫診療中心,中醫科不賺錢,所以趙飛揚早就動了引入民營資本的念頭,隻是相比其他中心,這個中醫診療中心比較冷門,競爭的壓力應該不大。
許純良建議鄭培安可以承包中醫診療中心,如果他將中心拿下,那麼他就是理所當然的主任了。
鄭培安正想跟他說這件事,中醫科主任朱明遠好像也有拿下中心的意思,不過他們兩人的身份都是在職員工,長興引入民營資本以來還沒有在職員工出麵競標的先例,醫院也有明文規定,原則上不支持本院職工承包科室。
鄭培安是想曲線救國,他想讓許老爺子出麵競標,以老爺子的威望,拿下中醫科肯定沒有問題,隻是他沒把握能夠說服許老爺子。
許純良心說爺爺肯定不會答應,一個回春堂就夠他忙活了,顧厚義牽頭建設的康健養老醫院也想跟爺爺合作開中醫養生院。
鄭培安的意思是讓許純良幫忙問問老爺子的意思,如果他不願意,自己也就不去碰這個釘子了,讓老爺子出麵並不是讓老爺子以後來這裡坐診,從投資到開診,不用老爺子操一點心,無非是出麵競標走走程序。
許純良答應幫他問問。
果不其然,許長善聽說這件事之後表示自己不感興趣,而且他也不適合參予,理由也很簡單,寶貝孫子在長興當院長,自己怎麼可以去承包長興的科室,如果成功,豈不是背後讓人說閒話?
許純良哭笑不得地向他解釋,自己隻是巍山島分院的院長,目前還是科員,隻是在長興醫院內部享受副科級待遇。
許長善則認為再怎麼說也是乾部,當了乾部就要有和貪腐劃清界限的覺悟,一定不要有公器私用的想法。
看到老爺子這麼堅決,許純良隻好回複鄭培安讓他另找他人,鄭培安其實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表示沒事,自己再找其他朋友,許純良建議他跟副院長高新華打聲招呼,在長興內部,高新華說話還是有些作用的。
許純良這次回來還要考科目二,他的車技沒問題,關鍵是得按照程序一樣樣的來,估計等科目四考完最快也要下個月拿證了。
不過許純良膽大,平時騎著摩托車到處跑,反正儘量不去禁行區域,一般沒有交警過問。
正考試的時候,陸奇打電話過來,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韓天池在轉運的途中逃了,今天清晨轉運的途中在大橋上出了車禍,韓天池在被轉移到另外一輛車的時候,直接用身體撞開刑警,越過橋欄跳進了古黃河。
搜捕行動一直持續到現在,還是沒什麼結果,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陸奇打這個電話的原因是讓許純良小心一些,當初畢竟是在回春堂抓住的韓天池,擔心這廝逃走後會對許純良實施報複。
許純良暗歎這些警察辦事實在是太疏忽了,大白天的這麼多人看守著還能讓韓天池跑了,他倒是不怕韓天池,這廝隻要敢來找自己報仇,一定讓他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