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培安道:“你在哪兒學的駕駛?”
“島上!”
“巍山島?”
許純良點了點頭:“我們單位那輛桑塔納我開得可好了。”
鄭培安道:“我這是奧迪Q5。”
“知道,感覺不如桑塔納好開。”
鄭培安翻了個白眼,他買這輛車其實就是給許家文看的,他不喜歡開車,主要是平時應酬多,等以後要是能跟許家文成了,這輛車就給她開。
鄭培安美滋滋地想著,冷不防許純良來了個大腳刹車,鄭培安因為慣性,腦袋差點沒頂到擋風玻璃上,幸好有安全帶把他給拽了回去。
許純良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笑了笑,一不留神差點開過了。
因為刹車太急,後麵的那輛車差點沒釀成追尾事故,司機氣得落下窗戶就開罵。
許純良準備下車去理論,鄭培安提醒他:“彆晚了給人看病。”
許純良這才作罷,如果不是事先答應了蘇晴,非得下車把那貨痛揍一頓不可。蘇晴家是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家裡隻有她和父親兩人,母親在她高三那年車禍去世,即便在那種情況下,她還是以優異的成績考取了中傳。
父親是在她大三那年癱瘓的,如果不是為了照顧父親,她可能選擇留在京城工作。
蘇晴專門在家等候他們登門。
許純良和鄭培安進來之後,看到地麵一塵不染,兩人趕緊換鞋。
蘇晴道:“不用,進來就是。”
許純良道:“還是換上吧,你都把鞋準備好了。”
蘇晴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比較愛潔,又怕失了禮數。
許純良觀察了一下她家的裝修,簡單不失溫馨,暖氣開得很足。
許純良脫下外套,蘇晴接過幫他掛上,又幫著鄭培安把衣服給掛起來,招呼道:“兩位先坐,我給你們泡茶。”
鄭培安笑道:“蘇小姐,我們又不是來喝茶的,還是先看病吧。”
蘇晴道:“兩位稍等,我去叫他。”
蘇晴離開之後,鄭培安道:“蘇小姐真是不容易啊。”
許純良道:“您也不容易。”
鄭培安苦笑道:“我是不容易。”不但要給這小子當槍,還要幫他擋槍,鄭培安心中有些忐忑,他估計自己大概率是沒本事治好這個癱瘓多年的病人,是許純良非要治。
他們之前已經溝通過,鄭培安雖然信任許純良,但是在看病方麵對許純良還是欠缺一些信心,就算他真是什麼曠世奇才,沒有一定的醫學經驗,沒有相關醫案的積累,也不可能做到任何疑難雜症都可以手到病除,彆說是他,就算師父也做不到。
想起師父,鄭培安不禁有些發愁,自己昨天才拜入師門,如果師父知道自己陪著許純良這麼乾,會不會一怒之下跟自己斷絕師徒關係,把自己逐出門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蘇晴推著父親走了出來,蘇天宇頭發淩亂地坐在輪椅上。
鄭培安先看了一下蘇天宇以往的病曆,前年四月初診,病曆記載,患者近兩月來,腰困如折,夜甚,小便餘瀝,昨晚睡前,右肢麻木,今晨醒來已偏癱。嘴角右斜,漏氣、漏水,舌短、失語,頭暈氣短,按脈浮軟,舌淡胖有齒痕,舌左瘀斑成片。
蘇天宇的初診醫院是市中醫院神經內科,負責接診的醫生是施友良,診斷是腦血栓形成。
施友良認為,蘇天宇身體虛弱,形盛氣衰,腎元久虧,肝失滋榮,氣虛失運,發為偏枯,所以采用了益氣固腎,祛痰化瘀,蟲類通絡的治療方法。
給蘇天宇開了補陽還五湯,三劑之後,輔以針灸,每日針灸曲池透少海,合穀透後溪,陽陵透陰陵,風市、足三裡,外加針灸麵部的牽正穴改善蘇天宇的口歪眼斜之症。
鄭培安認為這樣的治療方法並無不妥,換成他對腦血栓形成的病人也會采用差不多的方法。
根據病曆記錄可以看出,蘇天宇在接受治療後症狀有所緩解,不過十天之後病症急轉直下,非但沒有治愈好轉反而越發嚴重,到最後手足無力,無法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