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京辦有自己的賓館和食堂,趙飛揚每次去都住在那裡,他這麼乾分明是把許純良當成自己人了。
其實趙飛揚很想和許純良談談健康養老醫院的事情,但是話到唇邊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許純良在這件事上起不到任何的主導作用,想要擺脫目前的困境必須從唐經緯身上入手。
許純良離開的時候,在樓梯口遇到了周義生,周義生看到這廝不由自主把臉一沉,在周義生心目中許純良就是個瘟神,上次的膏藥風波就是他在背後操弄,搞得中醫診療中心紅紅火火的生意一蹶不振。
周義生恨透了許純良,本想著不打招呼就這樣擦肩而過,可許純良主動把他給叫住了:「周老板。」
周義生停下腳步:「有事?」
許純良笑眯眯道:「你還沒走啊?」
周義生道:「我為什麼要走?我跟長興簽得正式合同,我說這件事也不歸你管吧?」
許純良就喜歡跟自己炸刺的,如果周義生見他認慫,躲得遠遠的,那該沒意思了,許純良道:「歸不歸我管得看我的心情,給你一個忠告啊。」
周義生一臉不服地望著他。
許純良道:「及時止損。」
周義生嗬嗬冷笑:「這是威脅嗎?」
「這是忠告!」
許純良剛剛抵達京城就遭遇了一場大雪,看了看等候出租車的長隊,馬上打起了退堂鼓,決定還是地鐵。
集中學習的地方位於XC區,許純良提前來了一周,中間還有元旦假期,之所以提前過來就是為了和梅如雪見上一麵,已經接近半個月沒有聯係了。
來京城之前,許純良給梅如雪發了條消息,直到現在沒有回複。
許純良選擇東州市駐京辦作為落腳的地方,主要是趙飛揚的推薦,趙飛揚還讓他給傅國民帶些東州特產烙饃、鹽豆子和臭豆腐鹵,這下許純良必須得走一趟了。
許純良來到京城才申請加傅國民為好友,本以為傅國民大小是個副處級乾部,可能有些官架子,沒想到人家馬上就通過了,趙飛揚此前跟他提過這件事,傅國民非常熱情,中問許純良什麼時候來京城?
許純良告訴他已經到了,正在往東州市駐京辦的路上。
傅國民讓他來,自己就在駐京辦等著。
東州市駐京辦距離高鐵站有五站路程,目前的辦公樓是買下來的,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東州耿副書記拍板做出的決定,當時買下這片地方隻花了七百萬,據說現在價值七個億都不止。
要說這位耿副書記也跟長興有些淵源,他女兒耿文秀就是目前長興醫院的副院長,兒子耿文俊現任高新區書記。
許純良出了地鐵,讓度娘引路,走了大概九百多米,就看到道路旁邊的東州飯店,
在京城大大小小的駐京辦近三百家,這還是整頓之後的,基本上都搞三產,而且絕大部分都開飯店,據不完全統計,目前駐京辦在開的飯店有一百一十二家。….
駐京辦的工作承上啟下,請客吃飯是常態,不算駐京辦請上級,單單是下級來駐京辦吃住消費就是一大筆收入,市裡琢磨著,與其這筆錢讓其他酒店賺了,不如自產自銷,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傅國民在東州市駐京辦工作已有十年,至今仍是副主任,他當年是和趙飛揚同一批提得副處,趙飛揚的正處早已落實,如今人家又辭掉公職,而傅國民還是原地踏步。
不過他也不能說是毫無收獲,在駐京辦十年,把老婆孩子的戶口都弄到了京城,也在京城購買了房子。其實如果他回東州,肯定能提個半級,但是他老婆堅決反對,傅國民也隻能疏通關係繼續呆在駐京
辦。
主任換了四個,他還是繼續當副主任,他也沒有奢望,就這樣混下去挺好,市領導也看出他的不思進取,自然不可能把這樣的人扶正。
但是傅國民還是相當有能力的,他在駐京辦十年,上頭各部各司的情況他摸得清清楚楚,駐京辦主任辦不到的事情,請不到的人,他出手馬上解決。
市領導也的確離不開這樣一個人,所以傅國民才能安安穩穩呆在駐京辦,被人戲稱為駐京辦釘子戶。
許純良走入東州飯店的大堂,看到大堂噴泉造景中心的漢畫像石,就知道來對了地方。
一位身穿深藍色套裝的中年女子來到他麵前,笑道:「是許先生吧?」
許純良點了點頭。
對方自我介紹,她叫李秀梅,是東州飯店的經理,傅國民安排她出來迎接的。
李秀梅先幫許純良辦理了入住,許純良這次出來走得是公派學習,最終這筆錢是華年給出,趙飛揚在這種小事上當然不會刁難他,反正又不是他出錢,大筆一揮特許給許純良按照院長的標準。
長興現在的差旅標準參照得還是過去公有製的規定,趙飛揚的批準就意味著,許純良坐高鐵可以一等座,住宿標準等同局級標準,在京城的標準就是650。
許純良特地留意了一下東州飯店的住宿標準,這一看嚇了一大跳,最便宜的標準間也得888,這麼說,他住一天還得往裡倒貼2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