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新華本以為這麼點小事,口腔科肯定會給自己麵子,可他怎麼都沒想到方建國把事情推了出去。
方建國看出高新華不高興,趕緊解釋道:「高書記,您可彆生我氣,我現在隻負責業務,收費經營我不負責也不敢碰,換成過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其實這件事您應該在病人過來之前跟我打聲招呼,我肯定幫您安排到位,現在錢已經繳過了,您讓我找何彥軍要錢,我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嘴啊。」
高新華道:「方主任!那是怪我沒事先跟你打招呼了?」
方建國道:「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現在真沒那麼大權。」
高新華道:「好,我就問問你,人家過來洗牙,你們憑什麼就把人家三顆牙都給拔了?」
方建國道:「高書記,拔牙肯定是經過病人同意的,人家不同意我們總不能把她摁在椅子上將她牙給拔了您說是不?」
高新華道:「方建國,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口腔科最近的口碑都成啥樣了你自己不清楚?隻要是個患者過去,你們都給人家推銷種植牙,明明能保留的牙,非得忽悠人家拔了,光顧著經濟效益,能不能考慮一下患者的感受?」
方建國歎了口氣道:「高書記,您對我們口腔科是不是有偏見?」
高新華道:「我懶得跟你廢話,這件事你能辦嗎?」
方建國道:「我真辦不了。」
高新華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方建國走人,找到承包人何彥軍的電話打了過去。
何彥軍是目前口腔中心的承包人,接到高新華的電話頗感意外,他跟高新華沒怎麼打過交道,不過他對長興的書記還是非常客氣的:「高書記,您找我有事?」
高新華把那件事重複了一遍,何彥軍聽完之後向高新華道:「高書記,退費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隻是負責過來管理口腔中心的,退費的事情我還得征求其他股東同意,要不這麼著,您稍等幾天,我征求一下其他股東的意見。」
高新華一聽就是推諉之詞,氣得他馬上就把電話給掛上了。
高新華此時才意識到自己這個書記說話不頂用,尤其是這些承包人,眼中根本沒把他當成一盤菜。
高新華本不想這麼早麻煩趙飛揚,可現在不出動趙飛揚都不行了,他正準備找趙飛揚要說法的時候,許純良過來給他送發票來了。
許純良一進門就道:「夠黑的啊,人家洗牙結果被拔了三顆,拔一顆牙要人家一千多,寫得完全骨埋伏,全都當成智齒給拔了。」
看到高新華臉色不善:「喲,我來得不是時候,誰惹您生氣了?我削他!」
高新華道:「口腔科那幫孫子,我一提退費的事情,一個個跟我推三阻四的,我這就給趙飛揚打電話,我讓他看看,他都引進得什麼貨色。」
許純良道:「冷靜啊,彆打啊!」
高新華有些納悶地望著許純良,他勸自己冷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許純良道:「你打這個電話,無非是趙院發話把事情解決了,這不更顯著您沒麵啊。」
麵子害死人,高新華聽他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把我這個書記看在眼裡是不?你何彥軍算個屁!還不是長興給你們一口飯吃,現在賺錢了,翅膀硬了?搞不清誰才是長興的主人了。
許純良道:「您把這件事交給我吧,我保證辦得妥妥的。」
高新華瞪了他一眼:「什麼意思?你也覺得我解決不了這件事?」,真是佛也有火,高新華徹底被激怒了,一個電話打給了紀檢:「有人向我投訴口腔科收費違規,馬上給我調查清楚。」
高書記生氣的後果也是相當嚴重的,行風辦、感染科輪番登場,連消防安
全,電工班都去了,打著檢查安全的旗號。
口腔科主任方建國回去不久就意識到了一件事,他這次把高新華得罪的不輕。
看到形勢不妙,方建國趕緊溜回了病房,第一時間打電話讓何彥軍過來。
何彥軍真沒把高新華這個書記放在眼裡,長興現在是營利性醫院,書記就是個擺設。
他當初承包口腔科也不是走得高新華的關係,何彥軍有句話沒騙高新華,他隻是一個小股東,真正的大股東是裴鈺,背後還有裴琳。
裴鈺承包長興醫院的醫美中心剛剛上了軌道,前不久傳出華年集團要將幾大中心收回的消息,後來裴琳給她派了定心丸,告訴她即便是收回也隻是走走形式。
裴鈺聽說口腔科被高新華針對,馬上聯係了在歐洲的裴琳。
裴琳這兩天和趙飛揚一直都在冷戰,換成過去,她肯定第一時間找趙飛揚,但是現在趙飛揚氣還沒消,她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他,隻能硬著頭皮給高新華打了個電話。
裴琳打著為何彥軍說情的旗號,高新華看到這件事又把裴琳牽出來了,不由得為趙飛揚感到憂心,這麼玩下去,長興都快成他的夫妻店了,裴琳不會平白無故地為何彥軍出頭,這裡麵肯定有相關利益。
高新華也沒跟她客氣,直接把事情說了出來,裴琳一聽事情關係到陸明的嶽母,也知道何彥軍惹麻煩了。
高新華意味深長道:「人家陸主任考慮到跟我們的私人關係,沒把這件事鬨大,如果陸主任把亂收費的事情公諸於眾,不但口腔中心,我看整個長興的名聲就臭了。」
裴琳道:「高書記,我跟老何認識很多年了,我是真不知道他們口腔中心這麼乾,回頭我好好說說他,您有什麼要求,我來轉告。」
衝著趙飛揚,高新華也不能把事情做絕,他把要求說了,一是退還之前的所有費用,二是後續再來治療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