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一直將許純良送到長興醫院行政樓下,並沒有馬上離開。
沒多久,趙飛揚就得到了消息,匆匆跑了下來,停車場的保安這點眼力勁是有的,平c00001的車牌號意味著什麼,他們在上崗前專門接受過這方麵的培訓,從這輛車進場,他就第一時間上報了保衛科長於向東。
於向東又馬上向趙飛揚彙報。
趙飛揚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樓下,沒等他靠近,就看到許純良從車上下來,然後那輛車向出口駛去。
趙飛揚顧不上周圍人錯愕的目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出口跑去,一邊跑一邊揮手,他不是攔車,而是示意停車場的保安開閘放行,他不知道裡麵坐的是不是周書記,但是有一點他非常明白,長興醫院的大門永遠對周書記開放。
許純良望著趙飛揚一路狂奔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這貨也不容易,同時也看出,對權力的崇拜已經深深植入趙飛揚的內心,這樣的一個人為何要選擇辭去公職?
趙飛揚看到00001號小車飛速駛離了醫院,這才鬆了口氣,站在原地調整了一下氣息,轉過身,重新邁著四平八穩的大步向行政樓走去,他沒有感到絲毫的尷尬,認為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許純良已經去院長辦公室門口等著他,主要是避免趙飛揚在公開場合麵對自己有可能產生尷尬,但是許純良低估了趙飛揚,趙飛揚壓根沒有那樣的想法,在東州市一把手麵前低頭,不丟人!
看到辦公室門口的許純良,趙飛揚心領神會,推開門許純良就跟了進去。
趙飛揚其實很想問他,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可說出來卻變成了:“周書記嗎?”
許純良道:“他的秘書張鬆。”
趙飛揚點了點頭,心中舒坦了一些,他在大班椅上坐下,拉開抽屜,摸出一盒未拆封的香煙,慢條斯理地抽出了一支。
許純良掏出火機幫他點上,他看出了趙飛揚的那點小心機,這是在提醒自己呢,在長興他才是一把手。
趙飛揚抽了口煙道:“你什麼時候跟他聯係上了?”
許純良笑道:“還不是通過您。”
趙飛揚有些糊塗了,自己和張鬆都不熟悉,怎麼可能介紹他們認識?
許純良將自己在東州駐京辦因機緣巧合邂逅周書記的事情說了,當然他不會把周書記找他幫葉昌源治病的事情說出來,不過他也透露了一些信息給趙飛揚,今天不是張鬆找自己而是周書記。
趙飛揚聽到這裡已經意識到這小子已經成功搭上了周書記的這條線,起身道:“光顧著聊天,忘了給你倒茶了,你喝什麼?紅茶還是綠茶?”
許純良心安理得地坐在沙發上:“無所謂。”
趙飛揚給他泡了一杯正山小種,來到沙發上挨著許純良坐下:“周書記有沒有說什麼?”
許純良點了點頭,喝了口茶,沒有馬上開口說話,你趙飛揚讓我點煙,我也得消磨一下你的耐性。
趙飛揚對許純良的韌性認識得越來越清楚了,他意識到自己很難控製許純良,但是有時候又抑製不住想跟他掰一掰手腕的衝動,其實從產生掰手腕的想法開始,他就已經認同了許純良的能力。
許純良道:“這茶真不錯。”
趙飛揚道:“回頭給你拿兩盒。”
許純良笑道:“嫂子茶廠出品的?”
趙飛揚哈哈笑了起來:“她哪懂什麼茶,瞎折騰。”
許純良道:“周書記問我一個問題,為什麼叫華年大健康,而不是長興大健康?”
趙飛揚愣了一下,他當然清楚華年集團為什麼這樣做,分薄自己的權力,邊緣化長興,也為了日後華年大健康上市做準備。
許純良道:“周書記還講了一個關於大寶收購的故事。”
趙飛揚已經完全明白了,如果市裡也這麼想,那麼他可以利用這件事製造一些文章。
許純良並沒有沿著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意思已經傳達到了,讓趙飛揚自己去體會。
他非常清楚,趙飛揚和唐經綸產生分歧的核心是權力,趙飛揚這個人一直都非常的自我,他有野心,想創造一番事業,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自己可以做出一定的犧牲,辭去公職就是一種體現,他同樣可以犧牲他人的利益。
大力推廣長興改製的過程中,損傷了集體利益,引起了不小的波瀾,趙飛揚絕不是一個將員工利益擺在首位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