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聞言心中一動,聯想起此前的滬海之行,倒是不能排除這方麵的可能。
唐明媚道:「其實我後來想想,就算當初他沒有突然離開,我們最後也走不到一起。」
許純良道:「您見過我媽嗎?」
唐明媚道:「他走後我們斷了聯絡,都不知道他結過婚,最近一次見就是在義福居,那天你也在。」
過去了這麼多年,唐明媚對當年這份青澀的情感早已釋懷。
許純良點了點頭,唐明媚應該不會欺騙自己,她對許家軒的了解也不是太深。
唐明媚道:「小許,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許純良笑道:「您說,不用有什麼顧慮。」
唐明媚道:「你對離開長興這件事是不是有點耿耿於懷?」許純良笑了起來:「你覺得我在報複長興?」
唐明媚道:「反正啊,換成誰遇到你的事情,心裡都會不舒服,現在長興並不太平,當初引入民營資本,成立股份製醫院把前景說得天花亂墜,可現實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今晚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武法軍這種外聘的管理人員都是年薪製,據說他每年年薪有七十萬。」
許純良道:「隻要華年願意給,跟你們沒關係吧。」
「怎麼能沒關係,華年入股長興,說是投資幾十億,可那筆錢都投資在蓋房子上麵,我們本院職工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醫院整天說,老人老辦法,新人新辦法,為了股份製醫院,大力引進人才,重金聘請了一批專家,可那些所謂的專家啊,雖然一個個擁有博士、教授的稱號,但是多半都是紙上談兵最近新引進的一位泌尿科博士,甚至連最基本的包皮手術都做不好,你說可笑不?」
許純良沒覺得可笑,在醫院裡麵久了,形形***的人物都可以見到,就說外科係統裡麵,不會開刀的醫生大有人在。
骨科的某位主任,吃喝嫖賭樣樣在行,唯獨不會開刀,但是弄了一大堆光鮮亮麗的頭銜,不知內情的病人找到他,紅包照收不誤,開刀的時候,去手術室裡轉上一圈,然後出門跟病人家屬說幾句套路的話,該拿拿該吃吃,也成功混了一輩子。
現在的這幫醫學博士,大都理論水平超過操作水平,沒辦法,這和現形醫療教育體係有關,不是說改就能改變的。
而且人家也不是一無可取,至少人家可以寫文章,醫院想提檔,想有影響力,論文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所以又應運而生了一批隻會寫文章的醫學專家,也就是唐明媚口中的紙上談兵。
許純良道:「唐姐,您回去吧,接下來的路我自己走。」
唐明媚對巍山島的治安還是有些陰影的,上次來檢查工作的時候,就發生了徐大慶偷窺她洗澡事件,最後還是許純良幫她討回了公道。
武法軍原本以為水到渠成可以順利拿到的複工許可卻又生出了波折,許純良今晚的那番話暗藏殺機,意味著他們提出的整改措施並未得到認同,許純良已經毫不客氣地指出武法軍的段位不夠。
晚宴結束之後,武法軍馬上就給裴琳打了個電話,告訴她這邊發生的事情。
裴琳和趙飛揚兩人正在準備宴請的名單,他們的婚事打算一切從簡,但是有些程序是減不了的,比如宴請親朋。
裴琳堅持可以不請單位同事,但是親戚朋友必須要請,至少要讓大家知道趙飛揚對她是明媒正娶,如果沒有這道程序,彆人還以為他們兩人姘居呢。
考慮到裴琳第一次結婚,趙飛揚也做出了讓步,兩人將參加婚禮的賓客一再壓縮,控製在十桌左右,醫院裡麵的同事基本沒請,這也是為了避免有人通過這次機會給趙飛揚送禮。
裴琳本來心情不錯,但是武法軍的這個電話
把她的心情頓時全都破壞了。
「這個許純良也太過分了我們一再退讓,他卻咄咄逼人。」
趙飛揚拍了拍她的俏臉,讓她冷靜,最近裴琳的脾氣不好,明顯有些焦躁不安,趙飛揚認為她應當是懷孕引起的生理反應。
裴琳把事情說了一遍,語速很快,情緒有些激動。趙飛揚道:「這小子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裴琳道:「我們對他哪裡不好了?他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趙飛揚笑道:「消消氣,消消氣,他什麼尿性咱們早就知道。」
裴琳道:「他在外麵打架,事情鬨這麼大,影響到了華年的聲譽,如果不處理他,社會輿論怎麼迅速平息下去?他的事情已經給華年造成了很大的影響,我們追究他的責任了嗎?要求他賠償損失了嗎?換成彆人,你肯定早就處理了,還不是考慮到彼此的友情,對他網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