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來到上次周仁和帶他去的古宅,看到大門虛掩著,以為周仁和給他留著門,推門走了進去,院落之中百花綻放,春風送來陣陣花香,這其中還摻雜著……血腥!
許純良聞到了風中血腥的味道,周身的神經瞬間繃緊,他快步來到堂屋,看到周老爺子躺在血泊之中氣息奄奄。
許純良心中震驚,來到周老爺子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氣若遊絲但是還有氣在,許純良先封住他的穴道為他止血,又取了一顆秘製小還丹塞入他的口中,這小還丹有續命護體的作用,有助於穩定周老爺子的傷情,幫他渡過凶險。
然後掏出電話報警,並呼叫120。
趁著警察和醫生趕來的空隙,許純良靜下心來為周仁和診脈,其實上次他幫助周仁和已經診過一次,也是在這裡,判斷出周仁和病入膏肓,當時他估計周仁和最多還有半年壽元,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也就是說,就算周仁和不遭遇這次意外,最多也活不過百日。
雖然如此,看到這位長輩遭遇如此噩運,許純良也是內心難過,他抓住周仁和的右手,一股真氣輸送到他的體內,通過這種方法儘量維持他的生命力。
周仁和此時有了反應,他緩緩睜開雙目,望著許純良道:“你……終於來了……”
許純良道:“您老不要說話,我幫您療傷。”
周仁和緩緩搖了搖頭道:“孩子,彆白費力氣了……我……我隻有一個請求……我走後……你將我的骨灰葬在……我父親……和……”他本想說許長英,可話到唇邊終究無法說出口。
許純良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周仁和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許純良,染血的名片上印著方文正律師的名字,因為預感自己時日無多,他已將身後事安排妥當,今天約許純良過來就是要告訴他這件事。
許純良道:“您老彆說話了,我為您療傷。”
周仁和道:“不必了,就算躲過一劫,最多也不過百日可活,我早已厭倦了……這段時間,我每晚都夢到……英子……是時候找她相聚了……”
許純良心中一沉,無論再高明的醫生遇到一心求死之人也無計可施,周仁和就是如此,他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之中,死對他來說並不可怕,反倒意味著解脫,自從他主動找到自己道出往事,就已經在為離開這個世界做著準備,今天的見麵也是如此。
外麵響起警笛聲警車和救護車幾乎同時趕到。
周仁和用儘全力向警察大聲道:“是小偷將我推倒,和……他無關……”
許純良暗暗感動,這老爺子都到這份上了,首先想到的還是為自己洗刷嫌疑,畢竟自己趕過來的時候就是這種場麵,如果老爺子不說,他十有八九會被警方列為嫌疑人。
周仁和被緊急送往醫院,許純良被警方例行問話,警方在周仁和的老宅裡找到了監控,監控內容和許純良陳述的事實相符。
雖然一切順利,可許純良也花了半個小時,他趕往濟州市立醫院的途中,給爺爺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儘快來濟州一趟許純良也是經過一番斟酌方才做出這個決定的。
從脈象來看,周仁和應該是躲不過這一劫了,可他最後想要埋葬在許家墓園的要求,自己也做不了主,必須要經過爺爺的同意,想要爺爺同意就不能繼續隱瞞真相。
許長善今天才從南江回到東州,電話裡許純良也沒告訴他詳細情況,隻說和回春堂有關,安排鄭培安開車護送老爺子過來。
許純良趕到醫院的時候,周義文和周義武兄弟都已經來了,周義武看到許純良,新仇舊恨湧上心頭,紅著眼睛就衝了過去:“許純良,你特麼安得什麼心?對一個老人都能下得去狠手?”
周義文將他攔住,生怕他衝動壞事。
周義武衝著現場的警察怒吼道:“抓他,為什麼不抓他,他就是凶手!他就是凶手!”
許純良不屑道:“伱瞎嚷嚷什麼?這裡是醫院,不是你撒潑的地方。”
周義文知道許純良既然能夠出現在這裡,就證明他已經洗清了嫌疑,弟弟的叫囂根本是無理取鬨,他平靜道:“許純良,為什麼你會出現在凶案現場?”
許純良道:“你不是警察,我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此時一名護士走了過來:“鬨什麼鬨?這裡是醫院,想打想鬨去外麵,裡麵正進行緊急手術呢,乾擾了手術進行你們能負責嗎?誰是周仁和的家屬?”
周義文和周義武湊了上去。
護士瞪了他們一眼:“跟我來!”
兩兄弟跟著護士去了溝通室。
這時候文正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方文正趕到了,他是接到許純良的電話趕來的,相互介紹之後,方文正要求看許純良的身份證,確定許純良的身份,方文正道:“是這樣的,周仁和老先生在一個月前來我這裡列了一份遺囑,遺囑的內容多半都跟你有關,不過在他去世之前還是不方便公布。”
就算他現在不公布,許純良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周仁和的這份遺囑對他那兩個義子恐怕是驚天大雷了。
方文正道:“老爺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許純良道:“目前還在搶救,應該不容樂觀。”周仁和一心求死,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意誌,就算神仙也難將他救回。許純良給他服下小還丹,應該可以多撐一段時間,當然如果周仁和願意接受他輸送真元,或許還能多活幾天,但是周老爺子根本不配合,許純良也無計可施。
方文正既然來了也沒有打算馬上離開,索性在一旁坐了下來,等候著周老爺子的最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