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陽道:“都說我們商人現實,其實體製中人才是最現實的,政績麵前沒有退讓,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他認為你擋住了他前進的道路,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槍口轉向你。”
許純良心中暗忖,自己阻止明德集團落地巍山島影響到了秦正陽的政績,今天自己和傅國民據理力爭,如果堅持讓張恒陽冠名燒烤節,那就是影響到了傅國民的政績。
張恒陽道:“天冷的時候,你點了第一把火,大家過來添柴取暖,伱未必能占據最好的位置,當火越少越大,圍著取暖的人越來越多,那時候未必有人看得到生火的人是你,遇到這種情況,你安心取暖就是,讓他們接著添柴,和這堆火保持一定距離,萬一火勢變大,燒傷的也不可能是你。”
許純良笑道:“你是勸我明哲保身。”
張恒陽微笑道:“明哲保身總比惹火燒身要好,咱們老祖宗是最有智慧的,居安思危,彆人都湊上取暖的時候,咱們得想到萬一火燒起來怎麼辦。”
許純良道:“張總啊今晚聽你這麼一說我念頭通達了。”
張恒陽哈哈大笑道:“其實以你的能力怎麼選擇最後都能占據主動,人和人不一樣,有人天生適合乘風破浪,有人就喜歡隨波逐流,你剛問我燒烤城能搞起來嗎,因為範局在,我沒好說得太明白,想摘桃子的可不止一個,現在大家都看著桃子長得又大又紅,但是誰也沒考慮這桃子到底好不好吃,網紅經濟催生出來的桃子,跟催熟沒啥分彆,如果是個桃子還好,萬一摘到手裡是個燙手的山芋,到時候想扔都扔不掉。”
許純良心中暗忖,自己雖然兩世為人,但是論到對體製的認識還是不如張恒陽來得深刻,這個人眼光非常獨到,及時從大恒那個爛攤子抽身離去就證明了他的過人之處。
許純良道:“不瞞你說,我之所以阻止明德集團落地,是因為明德集團和我們回春堂有些恩怨。”
張恒陽道:“大恒現在遭遇了空前的危機,如果沒有新的資金注入,大恒在巍山島的項目就隻能爛掉,如果發生了這種情況,湖山鎮的領導、巍山縣的領導甚至東州分管領導都會被追責,明德集團的出現不但給大恒帶來了希望,也讓這些相關人員鬆了口氣,你要是阻止這個項目落地,麵對得可不僅僅是大恒和明德集團。”
許純良道:“我也想過,我也不是阻止有人投資大恒。”
張恒陽道:“明德給出的條件大恒無法拒絕,反正我認為不會有人給出更好的條件,大恒現在的項目很多為什麼周總要親自來這一趟?條件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周總和周書記是同鄉,他們幼年時就認識。”
張恒陽的這個信號給得已經足夠明白,其實明德集團已經讓步,將原來的三方合作變成了雙方,仁和堂已經被踢出局,這也是明德集團不得已的選擇,如果繼續將仁和堂綁在這條船上,以後的麻煩肯定會越來越多,畢竟許純良才是仁和堂的商標持有人。
許純良道:“我就是想不通啊,為什麼明德集團花費這麼大代價投資溫泉頤養小鎮的項目?你從商業上幫我分析分析,是不是以後的回報極其豐厚?”
張恒陽歎了口氣道:“我也想不通,包括赤道資本聯手沐天集團拿下健康養老醫院的項目,最大的可能就是國家還有相關的扶植政策出爐,反正我是沒聽到一點風聲。”
兩人在前方路口分手。
許純良離家沒有多遠,回到家裡,看到梅如雪來了,正在幫著喬老收拾東西,問過才知道,喬老明天要回去了。
兩位老爺子正在一起聊著。
梅如雪把箱子裝好,將許純良叫到樓頂露台,小聲道:“你這兩天有沒有和齊爽聯係過?”
許純良搖了搖頭,喬老交代這件事務必保密,關於齊爽和喬如龍生兒子的事情對梅如雪也不能說。
梅如雪道:“我覺得這次爺爺回去和她的事情有關。”
許純良心說那是一定的,喬老回去肯定是要親自解決這個問題,想要讓葉昌源咽下這口氣,除非葉老出麵。
許純良道:“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你就彆為他擔心了。”
梅如雪道:“怎能不擔心啊,我爺爺最疼的就是我大哥,在他身上寄得希望最大,這次遭受的打擊前所未有,彆看他表麵沒什麼,心裡不知有多難過。”
許純良心中暗忖,哀莫大過於心死,喬如龍現在的狀況讓喬老苦心經營的一切幾儘成為泡影,喬老已經對未來不抱希望。
許純良安慰梅如雪道:“也不用擔心,有我在,就憑我們回春堂的祖傳秘方,一定能讓你大哥康複如常。”
梅如雪雖然知道他有本事,可大哥遭遇得並不是什麼普通的變故,連心臟都換過了,想要恢複得和過去一樣怎麼可能?梅如雪道:“現在我隻想他平平安安的,喬家實在禁不起折騰了。”
許純良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有道是否極泰來,從現在開始應該好運連連了。”
梅如雪苦笑道:“好運?齊爽那顆雷萬一爆了,不但我大哥無法翻身,連喬家都會顏麵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