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文俊道:“小許,最近東州文旅這麼忙我都沒見到你的身影,搞了半天是跑到京城偷懶來了。”
許純良笑道:“耿書記,我可不是偷懶,我是外出學習。”說這話的時候看了傅國民一眼。
傅國民非常清楚許純良是在怎樣的情況下離開的東州,趕緊幫忙證明:“沒錯,是我們文旅局安排小許在五一期間來京學習先進的文旅經驗,小許,這次收獲不小吧?”
許純良點了點頭:“收獲簡直太大了,我覺得光學習國內的先進經驗是遠遠不夠的,還應該學習國外的文旅經驗,以後這種臟活累活傅局隻管交給我。”
眾人都笑了起來,如果說這是臟活累活,隻怕文旅局上下要搶破頭了。
其實大領導一到就意味著飯局的開始,根本不用秦新立說話,李秀梅那邊就明白了,已經安排服務員上菜。
體製內的飯局位次很有講究,也非常簡單,以級彆高低排序,和年齡無關,可儘管如此,大家還要虛情假意地謙讓一番,許純良的位次沒有什麼客氣的餘地,他打算直奔席口。
大家也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可耿文俊說話了:“小許,來我身邊坐,我還沒跟你聊完呢。”
耿文俊是今晚最大的領導,他說什麼彆人自當遵從,大家心中暗自奇怪,許純良到底有什麼魅力,搞得領導們都對他這麼親近?
秦新立心說這廝有一套,肯定私下沒少送禮,人都有以己度人的毛病。
許純良隻好來到耿文俊身邊坐下,他非常清楚,耿文俊對自己客氣應當不是出於對自己的欣賞,而是因為自己和梅如雪的關係,耿文俊對梅如雪的背景非常清楚。
眾人坐下來喝了三杯酒之後,耿文俊端起酒杯找上了傅國民:“最近東州的文旅工作搞得有聲有色,國民同誌主持文旅局工作之後真是成績斐然。”
傅國民謙虛道:“都是耿書記的英明指導,燒烤城這個項目如果不是耿書記牽頭我們可搞不起來,更不會在短時間內達成這樣的規模。”
眾人紛紛點頭,最大的功勞當然是耿書記運籌帷幄,然後才能輪到傅局長認真貫徹執行。
耿文俊滿臉笑容道:“東州燒烤的這一波熱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我們東州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做好宣傳,爭取把東州燒烤打造成為我們的一個文化品牌,愛軍同誌,你們駐京辦位於京城,你們要儘可能地配合宣傳,助力東州文旅的發展。”
錢愛軍道:“那是當然,國民是從我們駐京辦走出去的乾部,我們整個駐京辦也為他的工作成績感到與有榮焉。
眾人恭維吹捧著,誰也沒有提起東州燒烤的熱度最早是怎麼起來的,對許純良這位一手創造了東州燒烤熱度的人隻字不提。
許純良在體製中混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心中非常清楚,分政績的時候,沒有人會跟你客氣,而且他隻是一個小字輩。
按照梅如雪的說法,這次的政績太大了,給他也沒什麼用處,與其浪費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而且東州燒烤熱度起來的太快,這次東州燒烤城的開業預示著這波熱度已經到了頂點,如果熱度慢慢退去倒還好了,如果熱度呈斷崖式的下跌,潮水退去,方才知道誰在裸泳。
薑思勉和胡玉春都不是東州體製內的,兩人也插不進去多少話,輪番敬酒。
胡玉春現在是首都腫瘤研究所放療科主任,他和許純良喝了兩杯,胡玉春道:“小許,我記得你是長興醫院的,什麼時候開始棄醫從政了?”
許純良笑道:“我就是革命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搬。”
旁邊人都跟著笑了起來,耿文俊道:“彆看小許年輕,覺悟可不低,其實我們都一樣,都是革命的一塊磚,老秦你說是不是?”
秦新立有些鬱悶,耿文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敲打自己,這是說自己覺悟不行嗎?他勉強擠出笑容道:“當然,我這不就來駐京辦任職了。”
耿文俊道:“可不要小看了駐京辦的工作,駐京辦起到一個承上啟下的作用,你們可以得到最新的消息和政策,第一時間反饋給市裡,同時,你們也可以將我們市裡的聲音反映給上級。”
錢愛軍和傅國民對望了一眼,兩人都在駐京辦乾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非常清楚駐京辦的工作職責是什麼,耿文俊是不清楚呢?還是在故意模糊概念,駐京辦說穿了就是個兼具接待工作的聯絡處,把市裡的聲音反映給上級領導,他們倒是想,可級彆不夠啊。
當晚的這場局因為耿文俊的出現變得有些拘束,傅國民也不知道耿文俊要來,本來還以為自己是主角,所以他才把兩位老朋友和許純良都叫來,結果耿文俊一來,中心就變了。
許純良也很少說話,酒也沒喝多少,通常就是這樣,話說得多酒喝得就越多,但是領導除外。
耿文俊今天話說了不少,但是酒沒喝多少,從頭到尾都淺嘗輒止,彆人乾了,他抿抿,彆人領大杯,他最多就是一小杯,按照酒場上的規矩來說,他這叫不講究,按照體製中的規矩來說,這叫領導的自控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