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去靈堂吊唁之後直接去見葉老,汪建明並未上樓,他和周書記打了個招呼,又向許純良道:“小許,你一直都在啊。”
許純良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彙報了一遍。
汪建明頗為感慨,誰說體製中就沒有風險,遇到災情的時候,真正的黨員乾部都衝在前頭,以身殉職的事情常有發生。
汪建明告訴許純良,他今晚就得返回東州,追悼會是不能參加了,讓許純良可以多留一段時間,陪陪葉老,至於傳染病院那邊他會讓人打招呼。汪書記的話等於給許純良公派了假期,許純良雖然沒有這個必要,可汪書記的一片好意也不能回絕。
汪建成今天也一直都沒走,過來跟汪建明打招呼。
汪建明讓汪建成這兩天多給許純良幫忙,畢竟他是京城土著,人脈方麵要比許純良廣得多。
喬如龍辦完事也過來了,其實他是回去向爺爺彙報了一下情況,這次他也不是一個人過來的,還有他的大伯喬遠江、姑姑喬遠紅、喬遠嵐夫婦。
汪家幾乎全家出動,喬家當然也不能落後,無論葉家怎麼想,喬家在麵子上必須要做到,不能讓人說閒話。
許純良回到靈堂在葉清雅身邊跪下,低聲道:“清雅姐,你回去歇一會兒,這兒有我頂著。”
葉清雅搖了搖頭,眼淚又落了下來,泣聲道:“我到現在都接受不了,總覺得我爸他還活著。”
許純良道:“清雅姐,你彆難過,你還有爺爺、媽媽、還有我。”
葉清雅看了他一眼,含淚點了點頭。
喬家三兄妹一起來到靈堂中鞠躬吊唁。
許純良去點燃紙錢,喬家三兄妹看到他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裡都感到有些驚奇,他們並不清楚許純良和葉家的關係。
喬家三兄妹離開後,喬如龍獨自走入靈堂,他在葉昌源的遺像前跪了下去,恭敬行跪拜禮。
今天前來吊唁的人雖然很多,但是行跪拜禮的不多,喬如龍也是內心猶豫一番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這三拜代表著他和葉家關係的徹底完結,他想起了心事重重的爺爺,到現在爺爺仍未決定何時露麵,他並不認為喬家要對葉昌源的死負責,他們喬家沒有任何人希望發生這樣的悲劇。
汪老坐在沙發上雙手拄著拐棍,充滿同情地望著這位昔日的老友。
葉老道:“你腿腳不方便就彆來了。”
汪老道:“不放心你啊。”
葉老道:“有什麼不放心的,我這輩子什麼事情沒經曆過?我挺得住。”
汪老歎了口氣道:“你這個人啊,嘴巴比誰都硬,麵子看得比誰都重,太要強,不懂得與時俱進。”
葉老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我已經黃土埋到脖子了,與時俱進能讓昌源回來嗎?”
汪老手中的拐杖在地板上頓了一下:“隻要你說句話,就能解決他的問題,他本來不用去減災委的。”
葉老道:“我覺得他一直走得太順,受點挫折未必是壞事,可我怎麼都沒想到……”
汪老道:“上頭對昌源的犧牲非常重視,葬禮規格頂格安排。”
葉老道:“人走了,隻要給他公正的評價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汪老道:“老喬沒來啊。”
葉老道:“可能他有事情耽擱了。”
汪老道:“咱們三個認識這麼多年,同甘共苦,相互扶持,經曆過多少次考驗,彼此都知道對方的為人。”
葉老道:“老了,你說得對,我不懂得與時俱進。”
汪老伸手在葉老的膝蓋上拍了拍:“咱們三個裡麵,我年齡最大,本來我是想跟你攀個親家,可是你選了喬家,如龍的確比我們家建成要出色一些。”
葉老道:“過去的事情了,就彆提了。”
汪老道:“天意弄人,我最早失去了一個兒子,然後老喬也丟了一個,現在你又……”他長歎了一聲:“老弟啊,你的心情我懂。”
葉老道:“如果可能,我願意用自己去換他。”
“誰不是一樣。”汪老抬起頭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有時候我在想,是我們幫助孩子選擇了這條路,如果不是我們,他們應該還健康的活著。”
葉老道:“老汪,你覺得人的信仰會改變嗎?”
汪老皺起了眉頭,沉默良久,緩緩搖了搖頭:“不會!”
葉老的雙目中流露出無比堅定的光芒:“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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