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進財還是不信,認為鄉鎮醫院的醫生水平實在太低,他要求去東州市裡的大醫院去看,惹得醫生臉都綠了。
楊洪根也跟進去看了看,他也沒看出兒子脖子上有傷口,狗咬人的他見多了,如果那條大狼狗一口咬住了人脖子,那還能有命在?
楊洪根讓人儘快把兒子送去城裡,他看出這不爭氣的兒子心靈上受到的創傷比肉體上更大。
楊洪根沒有跟著一起去,因為他得去陽山公墓看看,今天過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一個人能把這麼多人都給乾趴下了。
在陽山村乃至在整個古泉鎮,他楊洪根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最近幾天,這個叫許純良的新任民政局辦公室主任瘋狂對他發起挑戰,楊洪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許純良,為什麼這個人要緊咬著他不放。
陽山公墓的大鐵門已經敞開了,其實這道大門也形同虛設,根本就沒能把許純良給擋住。
殯儀館的車就橫在大門前,楊洪根來到地方的時候,許純良還沒走,楊進財帶去的那幫人有不少在現場跟他對峙著,被許純良揍趴下的那幫保安多半還在地上躺著。
現場又多了一條死狗,當然二郎這條狗是讓陽山村一方給活活揍死的。
許純良這下不用兌現幫二郎種植一口好狗牙的承諾了。
楊洪根一出現,眾人馬上就閃出了一條道路,這位村支書在當地擁有著極高的威信,楊洪根平時很少來陽山公墓,這裡的一切基本上都交給了兒子,可鬨出事情他不得不出麵來擺平。
楊進寶看到叔叔來了,淒淒慘慘叫了聲叔,他們已經知道楊進財沒事的消息。
楊洪根沒搭理他,來到已經死去的二郎麵前,掰開它的嘴,這條狗滿嘴的牙已經不翼而飛了。
楊洪根心痛兩條狗的同時又感到慶幸,幸虧狗牙沒了,不然它一口不得把他寶貝兒子給銷戶?
楊洪根擺了擺手,示意所有人都散開,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香煙,來到許純良麵前遞了過去:“許主任,請抽煙。”
許純良搖了搖頭:“不會!”
楊洪根道:“這裡陰氣重,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聊?”
許純良道:“有什麼話趕緊說。”
楊洪根在許純良身邊坐下了,笑道:“我聽說民政局新來了一位年輕的辦公室主任,原來是您啊,我其實早就應該去拜訪您,沒想到您先來了。”
許純良道:“知道我為什麼過來嗎?”
楊洪根道:“昨天的事情的確是犬子沒有處理好,我代表他向許主任表達歉意。”
許純良道:“昨天的事情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我過來是要談今天的事情。”
楊洪根道:“不知今天我們又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許主任?”望著咄咄逼人的許純良,他心中升起無名火,伱丫不就是個民政局的小科長,我給足你麵子了,你真當我怕你不成?
許純良道:“剛才有三位同誌過來考察,你們這邊放狗咬人,把其中一位同誌給咬了。”
楊洪根道:“一般來說,無論是考察還是要采訪都要事先跟公墓管理方進行溝通聯係,他們擅自闖入才會發生被咬的事情,這樣,看在許主任的麵子上我負責醫藥費和營養費。”
楊洪根認為自己已經夠讓步了,你許純良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許純良道:“你知道誰被咬了嗎?”
楊洪根還真不知道誰被咬,聯想起許純良今天單刀赴會大打出手的陣仗,難道被咬的是他朋友?楊洪根試探著說:“是許主任的朋友?”
許純良道:“說起來這個人你應該認識,他過去在湖山鎮工作過,他叫秦正陽。”
楊洪根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秦正陽在湖山鎮擔任過一把手,後來去市裡給汪書記當了秘書,如果許純良沒有撒謊,那麼這件事麻煩大了,這幫不開眼的小子,連秦正陽都不認識?竟敢放狗咬他?廢物,全都是廢物,沒本事且不說了,還特麼瞎啊!
許純良道:“楊書記,你在陽山村乾了這麼多年,積累了一輩子的好名聲也不容易,我很同情你,也想幫你,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們這次惹得麻煩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