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純良道:“張鬆是不是?”
秦正陽愣了一下,詫異於許純良消息之靈通,他點了點頭:“有這個意向,不過還要看個人意見,張鬆去高新區沒多久。”
陸明道:“他應該不願意去吧,民政雖然不錯,但是上升空間不如他現在的位子。”
秦正陽道:“體製之中,個人意願永遠不能淩駕於領導意願之上。”
許純良道:“老王要是自己不肯退呢?”
秦正陽道:“那就另當彆論了,王同安主持民政工作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突出的成就,可也沒犯過太大的錯誤,如果他不肯退,上級也沒理由將他拿下來。當然,他現在身體出了嚴重的問題,估計就算手術成功也無法勝任目前的工作。”
許純良心中暗忖,果然王同安還沒正式離職,各方勢力就開始布局了。
宋新宇晚上也沒閒著,他聯係了幾人之後,心中的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根據他打探到的消息,市裡屬意高新區黨工委負責人張鬆來接任王同安的職位。
宋新宇非常明白,自己和張鬆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可他畢竟還有一線希望,據傳張鬆也不肯來,如果張鬆能夠頂住壓力,那麼好事說不定落在自己的頭上。
就在宋新宇殫精竭慮奮起一搏的時候,一封舉報信把他推向了風口浪尖。
宋新宇被舉報多起違紀事件,舉報者有憑有據,其中一則最為致命的證據就是,宋新宇在若乾年前前往暹羅考察期間,曾經深入紅燈區,親身慰問失足婦女,並給予人道主義讚助。
在這種時候舉報信出現的最大意義就是要絕殺宋新宇,讓宋新宇徹底斷絕登上局長位子的可能。
宋新宇被雙規了,就在探望王同安的第二天,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非但沒能接替王同安的位子,反而倒在了黎明前。
連許純良聽說這個消息都感覺到詫異,他有兩個沒想到,一是沒想到宋新宇會倒的這麼快,二是沒想到宋新宇會玩得這麼花。
按照慣有的邏輯思維,搬倒宋新宇的大概率是他的競爭者。張鬆可能性不大,因為張鬆根本就不想去民政局,王同安得了肺癌自顧不暇,可能性更是不大。
所以很多人開始在民政局內部找原因,最可能就是當初和宋新宇一起同團考察的人。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新宇沒有了接任的可能,甚至他能否保住自己的副局都不好說,據傳,宋新宇很大可能會被雙開。
一向平靜的民政局內部現在變得波濤洶湧,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黴的會不會是自己。
剛剛擔任民政醫院院長的吳士奇心裡不踏實,目前實際上掌握了社救科大權的閆愛國比他還要忐忑,他們前不久才和許純良、宋新宇一起結成了同盟,他們這支小團體以許純良為先鋒,以宋新宇為核心,正要向更高更強的目標發起衝擊的時候,核心率先壞掉了。
這讓兩人頓時泄了氣,他們擔心宋新宇的事情會波及到自己。
閆愛國聽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去了許純良的辦公室。
許純良正在用車通知單上簽字呢,簽完之後遞給屬下,向閆愛國笑了笑:“老閆,有事?”
閆愛國笑得有些不自然:“宋……宋局的事情您聽說了嗎?”
許純良道:“聽說一些,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昨天上我和他一起去探望王局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事了。”
閆愛國道:“會不會有麻煩?”表麵上是在問宋新宇有沒有麻煩,實際上是在為自己的前途命運擔心。
許純良道:“有麻煩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身為一個領導乾部,生活作風如此不檢點,老閆,你可彆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閆愛國道:“我怎麼會,我就算有賊心也沒賊膽,有賊膽也沒那賊勁了。”
許純良笑了起來:“我也覺得挺突然的,老宋是被人舉報了。”
閆愛國連連點頭:“都說這個人肯定對他知根知底。”
許純良敏銳覺察到他好像知道點什麼,微笑道:“老閆,你是不是知道內情?”
閆愛國趕緊搖頭,但是在許純良犀利目光的逼視下,又很快低下頭去,小聲道:“我懷疑啊,我懷疑這個人很可能是李學慶。”
許純良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李學慶被他從社救科踢出去下放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閆愛國講了一下自己的理由,在許純良到來之前,宋新宇和李學慶的關係極好,他還力薦李學慶主管社救科,後來因為許純良的空降,李學慶未能如願。此後,宋新宇和許純良越走越近,可能因為這個原因導致李學慶懷恨在心。
更重要一個原因是,當初去暹羅的考察團李學慶也是其中的成員之一,以他和宋新宇的關係,說不定他們倆是一起去考察的,至少這個李學慶也承擔著望風的工作,宋新宇對他的事情那麼賣力有可能就是因為他們的這層關係。
許純良聽他說完認為閆愛國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就算知道是誰舉報又能怎樣?他和宋新宇之間的關係是相互利用,宋新宇這麼快塌房是其自身原因所致,許純良還犯不著為他去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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