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言溫從過去的思緒中回過神,想的太入迷,動作都慢了。
“獨自流浪很辛苦吧,以後跟著我就不會那麼苦了。不用擔心會弄臟地板,也可以叫出聲,我不會把你丟掉的。”
小貓望著他,似乎在思考他的話中之意,最後貓咪舔了舔他的手背,這是聽懂了吧?
“真聰明。”
洗完澡,言溫弄了些東西給它吃。
家裡暫時沒有貓窩,言溫給它臨時搭建了一個,放在客廳角落,它呆在裡麵,安靜地睡覺。
今晚,注定有人難眠,也注定有人在夢中憶起往昔。
…………
第一次見到平安,我四歲,瘦弱的不像樣,仿佛一枝隨時會凋零的花。
我抬頭,卻看不到他們所說的希望。
病房的門開出一條僅限一人進入的縫,師父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來,看到意料之中的一片狼藉,和蒼白無力的我。
可笑的是,即便我崩潰地想要發泄,也隻能拿得起來幾個水果。
我有些恍惚地看著師父,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了。我不敢照鏡子,所以不知道,現在我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
師父像往常一樣笑著逗我開心,就是這個時候,他身後的平安進入了我的視線。
它漂亮地個公主,寶藍色的眼睛望著我,堅定地靠近。
平安平安,平平安安。師父說,我一定會平安長大,一生順遂。
…………
手術前一天,我崩潰地在病房亂砸東西,情緒再也控製不住,我把自己弄得像個小瘋子,哭的停不下來。
無所不能的師姐,那時卻隻能不知所措地站在旁邊,她向來不會安慰人,也從沒見過這樣的我,我甚至不曾在她麵前流過淚。
我抽噎著問她,為什麼爸爸媽媽不願意來看我一眼。
可是,她回答不出來。她當然回答不出來,因為答案顯而易見卻又最傷人心。
百分之十五的成功率,其實挺讓人絕望的吧。
我絕望,他們也是,所以……乾脆就當從沒生過我。反正當初拋下我的理由,不也是因為養不活了嗎。
長到四歲,有記憶開始,印象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父母的角色。
如果我真的要永遠離開了,為什麼……為什麼不能來見見我呢?
病床上小小的身影縮成一團,顫抖著問不知何方的人,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隻有平安的叫聲,回蕩在耳邊,它不會說話,也聽不懂我到底在說什麼。但它能察覺到我的情緒,所以一隻高傲的貓咪,就這樣努力出聲,來安慰我。
我討厭聒噪,可是平安的聲音讓我安心。
…………
平安走的那年,我十歲,就像師父說的,平平安安地長大了。
我變得和其他孩子一樣,健康甚至更強大,原本難以生存的我,終於離開了生活四年的病房,有了正常的生活。
平安就這樣陪著我,看著我一天天變得更強。
它走的時候不過六歲,比尋常貓咪的壽命都短,卻是真正的壽終正寢。
它很安靜,一反常態地沒有吵鬨。
所以誰都沒有發現,他已經停了呼吸。
那天,是我參加省級網球比賽決賽的日子。我拿了冠軍,可回到家,卻隻看到冰涼僵硬的它。
那時的心情,我不記得了,隻是再看到這幅場景,心臟隱隱作痛。
我退賽了,放棄了進入全國大賽的資格,那時的心緒已經記不起來了,但往後再沒什麼能讓我提起興趣。
平安是我視作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