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其他可能,就隻剩下……
“灰?”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從認識起,這人連手套都不摘,平時這也不碰那也不碰的,奇奇怪怪的規矩可不少。即便麵上體麵禮貌,對人對物其實嫌棄得很,怎麼可能往泥坑裡跳呢?
於聲聽著動靜,算準時機,在人噗通滑落,屁股著地前伸手扶了一把。這一扶,轉眸就在黑暗中遇上一雙灰蒙蒙的眼睛。
於聲:“……”
意料之外的人從天而降,掌心傳來熟悉的溫度,於聲僵了僵,像是被突然下了定身咒,沒能放手也沒能動彈。他在心裡翻江倒海,臉上的表情則巋然不動。
灰臉頰蹭了些許泥水,像個落難的大花貓,他眉頭緊鎖,問於聲:“你找我?”
剛才聽見一聲灰,似乎是你在喊我?
於聲沒有回答,而是乾巴巴地問:“……你跳坑?這可是泥坑?”
不喜歡移動,怕臟,你跳坑?
出bug了吧?
大約是聽出於聲話裡的震驚與不可思議,他隨手抓過對方的圍巾,不客氣地提出請求:“圍巾請借我擦擦。”
說著就把臉埋在圍巾裡擦。
於聲任由他扯走自己的圍巾一頓猛擦臉,哭笑不得。半晌,雜色碎花的紅圍巾後露出一雙淺灰色的眸子,像是躲在花叢中的灰貓向他眨了眨眼,然後瞄了眼他的脖子,垂眸問他。
“請問,你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灰半張臉埋在圍巾裡,發問時聲音悶悶的,於聲卻聽得清清楚楚。
問話來的太快,於聲猝不及防間愣了愣,本能地移開視線。
“沒什麼,結節手術留下的疤,已經好了。”
還好他有醫學常識,信口就能編。
灰沉默地注視著他,似乎在信與不信之間徘徊良久。
“甲狀腺結節?年紀輕輕就需要動結節手術,看來你的生活習慣不太健康。請少熬夜,多運動,合理膳食。”灰在左右口袋各摸索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