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聲默不作聲退出人群,他倚靠著牆壁,遠望其樂融融的景象,心裡升起一股說不上緣由的違和感。
難道他三年沒出入有bug的沙盒遊戲,這裡已經變得這麼平和了麼?
汙染的端倪像是曇花一現,說沒了就沒了。無論是惡霸後來在灰麵前表現出的友好順從,還是在這裡遇見的熱心鎮民,誰都沒有顯露出一星半點與汙染相關的異常。
是好事,他卻直覺有異。
大約是他習慣了疑神疑鬼吧,總覺得像是有人拚拚湊湊,臨時趕稿一般匆匆圓出了這麼個溫馨的小故事。
勉強說得通,細究起來卻又處處透著倉促。
他目光徐徐掠過周圍,試圖從這片祥和畫卷中找出破綻……驀地,他呼吸一滯,渾身僵硬,整個人定在原地。
他身後倚靠的泥牆軟硬適中,再普通不過。洞壁上附生著他叫不出名字的蕨類植物,葉脈微微卷曲,表皮的氣孔一張一合,微不可察的呼吸聲卻在他耳邊無限放大。潛伏在暗處的爬藤植物攀援在眾人的頭頂,從於聲正上方墜下細軟的枝葉,如異獸的五指,蛇形而至,扭動間纏繞上於聲的臉,圍巾,最後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
霎時,牆壁凸顯數之不儘的慘白人麵,那些深埋地下的無名亡魂在此刻咧開嘴,攀附在他肩頭,貼上他的耳郭,嗚咽著,如泣如訴地催促,時而凶狠,時而淒婉。
活下來的隻有你。
隻剩下你了。
我好恨。
我好不甘心。
我要報複!
你要報複!
你要替我們報仇。
替我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
周圍的人對於聲這頭的異常全無反應,他於是放緩呼吸,垂手捏了捏自己冰冷的手指,右手搭左手腕,重複著摩挲袖扣的動作。他習以為常,幾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