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下了一夜,窗戶都是潮濕的,江夙夙摸了一把,轉身帶著袁娘出門,丁晚來的馬車已經在樓下等著,他們在去往仙螯殿的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仙螯殿的奉螯人見大理寺的人再次前來,感覺不妙,但依舊上前相迎,活過半百的人,總知道一些是福不是禍的道理。
丁晚來撐著傘拾階而上,開門見山。
“先後讓玉雕師師徒雕出兩對玉螯,你是什麼目的?”
奉螯人沒答,迎著丁晚來往裡走,進了仙螯殿,他手掌虛托向供奉的玉螯。
“丁大人可知這上頭供奉的是何物?”
丁晚來笑著看向奉螯人。
“一對你請玉雕師雕出的假玉螯。”
奉螯人搖頭,嘴角帶笑。
“大人此言差矣,這上頭供奉的是仙螯嶺百姓的信仰。”
江夙夙沒耐性聽對方扯這些,上前揪住奉螯人的衣領。
“彆磨磨嘰嘰的,給我老老實實說,要不然,彆怪我對你動手。”
奉螯人看向江夙夙,並不慌張,他知道結局,心中是坦然的。
“不勞姑娘動手,你們既然來了,想必是查到了什麼,我知道官府辦案的手段,隻要認定了,即便我不招,還是一樣的結果,官府要是想讓一個人死,就會讓那個人死透。”
說完,奉螯人撇開江夙夙沒有抓緊的手,看向殿中供奉的玉螯。
他從父輩中接過此職,已經幾十年了,日複一日的守著這玉螯,有這玉螯在,仙螯嶺的人就有信仰,有希望。
他守著這玉螯,以為會是一輩子的事,等他死的時候,再把這差事交給自己的兒子,一代一代的往下傳,寓意著仙螯嶺生生不息,百姓能在這片土地無憂的繁衍。
可沒有想到,供奉了幾百年的玉螯竟會突然消失,還是在他眼前消失,他像是做夢一樣,他的手才把香插進香爐,望著玉螯,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那上頭供奉的玉螯就這麼突然不見了,他嚇得找遍整個仙螯殿,卻是什麼也沒找著。
那個時候,他知道自己麻煩大了,這種事,說出去,沒人會信他,隻會認為他監守自盜,他怕自己解釋不清,到時,不隻自己有事,隻怕自己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沒有彆的辦法,他想到仙螯嶺有個玉雕師,便依著記憶畫下了玉螯的樣子,又傾家蕩產買了塊上好的玉,拿去請玉雕師雕。
誰知那玉雕師得知要雕玉螯,死活不答應,奉螯人沒有退路,隻能拿玉雕師的家人做威脅,聲稱他要是出了事,會拉著玉雕師一起。
受此威脅,玉雕師不得不答應他,替他雕好玉螯,與他所畫的不差分毫。
隻是,事情並未就此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