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防在世人麵前露馬腳,鬼醫丹南隻給丁晚來治了體內的傷,表麵的傷留著,看著嚇人,實則不會很痛。
丁晚來在齋宅喝了地獄雀熬的肉粥後,立刻去了大理寺,大理寺的人看到他,無不對他折服,皆都在說,人都傷得叫禦醫了,還能撐著來大理寺審案,不愧是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卿也覺得將來大理寺得由丁晚來執掌。
初審曹遠道,曹遠道不肯講,直到丁晚來嚇他,說貪銀之多,案之巨大,此朝隻他,搞不好會被誅九族,如果曹遠道願意招供,丁晚來願替他向皇上求情,免他族親一場災禍。
曹遠道這個人貪,但沒壞透,他貪這麼多錢,也不是為他一個,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親人全死光。
丁晚來算是撬開了曹遠道的口。
他曹家一門,雖是名門,但早就沒落,父親曾寄予他很大的希望,所以才給他取這個名字,深意光複門楣,任重道遠。
曹遠道從小努力,可以說是為了這個目標而活,而他,也算不負眾望,憑著科舉成為官身,做了青州知府。
在成為青州知府後,他也想過好好做官,也有些文人風骨,但後來,架不住在青州所遇所見,內心漸漸失去平衡。
他雖貴為青州知府,活得卻不如當地商人,眼見那些富商餐餐大魚大肉,親朋無不穿金戴銀,曹遠道卻因要養一大家子人,生活過得捉襟見肘。
這時,皇帝開始選秀,曹遠道的表妹聽了,仗著貌美,鬨著要進宮,曹遠道擰不過她,便想儘辦法,賄賂畫師,讓畫師如實的畫出表妹的美貌,最終,將表妹送進皇宮。
表妹也爭氣,短短幾年,便從采女,升至婕妤。
如此一來,他們曹家也算在宮裡有了個娘娘,儘管不姓曹。
青州的一些富商,在知道曹遠道家中出了個娘娘後,對曹遠道極儘巴結,曹遠道經不起誘惑,逢人請,能拿就拿,該吃吃,該喝喝。
等他進長安述職,見了已成婕妤的表妹,也沒瞞著,提到他在青州撈到些好處,誰知,表妹卻對這樣的蠅頭小利嗤之以鼻。
從那以後,曹遠道就開始思考,怎樣才能在官位上多撈銀錢。
說著,曹遠道笑。
“實不相瞞,丁少卿,到現在,我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錯,那些商人著實可惡!他們未經十年寒窗之苦,卻憑時運和巧舌如簧賺得盆滿缽滿,憑什麼?!”
丁晚來深吸一口氣,曹遠道在說的時候,他就在想這些,所以聽到曹遠道這麼講,他能脫口而出。
“你覺得商人全憑時運和那張嘴嗎?他們也有辛苦付出,日夜勞作,是冒著會虧到傾家蕩產的風險,去經營買賣,小到街邊攤販,大到市集酒樓,什麼買賣不賠笑臉?笑能由衷?他們有他們的心酸,他們有他們的辛苦,你不該如此壓榨他們,還殺人滅口。”
曹遠道低頭一笑,不與丁晚來爭對錯。
“也罷,好壞總不能自己說。”
丁晚來歎氣,看著曹遠道,接著問他下一個問題,關於他寫給禮部侍郎邱剛的那封信。
提到這個,曹遠道深思許久。
“丁少卿說話算話嗎?”
丁晚來知道曹遠道是指什麼,重重點頭。
曹遠道也聽過丁晚來的名聲,知道他爹是當朝丁太尉,猜想要是丁晚來開口求情,多少是有些作用。
“想必丁少卿已經猜到,我之所以會給邱剛寫那封信,是為了我兒子,想讓我兒子高中,能有個前程,誰知我家那不中用的兒子,光會惹事,在來長安的路上,竟把信給弄丟,被一個學子撿到,他為了拿回那封信,不惜將那個學子打死,逼得我這個當爹的給他善後。”
雖心中有數,但丁晚來還是要問清楚。
“曹騰死後,有殺手去殺那學子的爹跟姐姐,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