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方夫子雖有幾次回頭看流螢,但隻因她長得貌美,方夫子對她的身份並沒有起疑,這是因為本朝也設女官,見這女官很是好看,他也隻當是宮裡派來的人,並沒有多嘴。
建德書院因地處高山,氣溫較低,四具屍體保存得十分完好,步暝當著方夫子的麵,查驗了一翻,沒發現四人有中毒的跡象,他們身上也沒有什麼傷口,他特意查得仔細,甚至連頭頂也沒放過,還是未找到他殺的線索。
但有一點,步暝覺得奇怪,四個死者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有驚懼、有帶笑、有憤怒、有悲傷,這四種情緒凝固在四個死者的臉上。
方夫子在旁輕聲。
“死的這四個,都是我們書院裡的學生。”、
這一點,步暝看得出來,建德書院的學子都是統一的著裝,再怎麼樣,方夫子也不至於撒這種能查到真相的謊。
“我想看看案發現場。”
聽步暝這麼說,方夫子點頭,走在前麵帶路,流螢跟在步暝身後,因方夫子看不見書鬼,書鬼前前後後的走,也不拘束。
沒過多久,他們便走到四個學子生前的住處,從方夫子的口中得知,四個學子的房間就是案發現場。
他們夫子是案發後第二天早上,給學子們上課時,發現少了人,方夫子才找到這兒,推開門便看到四個學子躺在地上。
他先是以為學子們昏迷,上前查看過,伸手摸了四個學子的身體,發現他們身體皆涼,才知道他們都死了,想是死了一個時辰以上,卻看不出死因為何,所以當即就讓人下山報官。
當地官府接到報官,來到建德書院查驗了一下,將屍體移至現在存放的地方後,就又往上報了,這房間裡的擺設和物件兒,官府的人在翻動後,都將其歸了原位,沒有帶走什麼,也沒有多挪一下。
步暝聽得點頭,他知道,大概是當地官府淺看後,覺得自己沒辦法破這個案子,怕自己亂動後,上頭難查,所以,才儘可能的讓案發現場保持原樣。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再看一下。”
知道步暝想安靜的查案,方夫子行禮後離開。
這建德書院的學子眾多,平時方夫子也挺忙,整個書院都專注於教書育人,實在沒有多的人手,步暝既不需要他,方夫子亦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
看到方夫子走遠,書鬼才出聲。
“這個案子不是人做的。”
步暝也這麼覺得,四個死者的表情實在太奇怪了,身處同一間屋子,同一個時間死,一個被嚇死,一個高興死,一個氣死,一個傷心死。
如果是人作案,怎麼可能做到讓四個死者的表情各不相同?
書鬼走到床邊,翻了翻四個死者的枕底和被褥,沒發現什麼可疑。
步暝則仔細的看了看地麵,地上能看到的腳印不多,除了四個學子,還有兩雙官靴,另外一個腳印屬於方夫子,證明這個房間,沒有彆的人出現過。
流螢看了一圈兒,把目光放在房中的矮桌,方方正正的矮桌上鋪了兩層白紙,白紙上擱了一支未有墨汁的筆,步暝見她在看筆,拿起那筆摸了摸。
“狼毫,用黃鼠狼的尾毛做成的,這支筆可不便宜。”
書鬼聽到後,走過來看,看完後望向步暝。
“我從沒用過這麼好的筆,剛才看了這四個學子的私人物品,他們好像也用不起這麼貴的毛筆。”
步暝聽到書鬼如此說,拿著筆,想了一陣。
“總不會,是他們偶然得到這支狼毫筆,因不知歸誰,一個嚇死?一個高興死?一個氣死?一個傷心死?這筆再貴,也不至於……。”
書鬼想象了一下。
“假如我是他們其中之一,若分到了這支筆,我確實會很高興,沒分到也的確會傷心,氣自己沒分到,這也有可能,但受到驚嚇……,這真的不至於,要說他們有病,還能解釋,但總不可能這麼巧,四個人都有病,我還是覺得,不是人乾的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