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任揚州刺史的人選,禦史中丞一向有為官清廉的美名,朕認為他正是一洗揚州刺史府糜爛之風的絕佳人選。韓卿怎麼看?”
韓昭抬頭,一臉驚愕的望向座上天子。她雖無法看清那張藏在重重冕旒後的臉,卻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真摯的笑意。
本朝官員加同平章事拜相之前,一向都有不成文的規矩,便是先得外放地方為上州刺史,一是離開京師體察外麵真正的民情、建立實際的政績,二是至少在明麵上徹底斬斷與過往舊部的同儕關係,入閣為相的時候才會不帶偏袒,平衡各方。而另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為相之人多有三法司出身者,如錄尚書事的當朝太傅便曾任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再之前的三朝元老鄭文襄公曾是禦史大夫,而二十年前的禦史大夫崔行之若非致仕歸隱,大概也是下一位加同平章事的人選。
禦史中丞外放揚州,對長年被糜爛舞弊之風腐蝕的揚州刺史府來說正是絕佳的人選,而他身為禦史台的副長官,不屬於也不附庸於謝家、陸家或鄭家,也是平衡政事堂中三方世家的絕佳人選。
而且……她看著那張重重冕旒也藏不住滿溢笑意的天子之臉,心想自己在聽到他說有意外放禦史中丞時自己已經有一種預感,現在一看這種預感果然沒錯。
他這是把禦史中丞的位置空了出來,上趕著給自己升官呢。
她再次行禮拜謝:“陛下抬愛,臣資曆尚淺,人微言輕,禦史中丞受之有愧,唯有鞠躬儘瘁,以報天恩。”
“韓卿果然一點就明。”皇帝再次笑出聲來,擺手做了一個免禮的動作,才道:“韓卿不必妄自菲薄,你此行南巡嶄露頭角,英名遠播,當之無愧。”
韓昭站了起來,總覺得皇帝的笑聲有些意味深長,必有下文。
果不其然,隻聽皇帝問:“韓卿的生辰可是快到了?”
韓昭掰了掰手指,點頭道:“隻有不出半個月的時間了。”
“韓卿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