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暗自心驚:“那子曜有什麼打算?謝太傅呢?”
“謝太傅大概是會見招拆招,靜待時機。”韓昭擺了擺手,“可善言兄,我不想等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要外放豫州。”
宋渝沉吟半晌,似乎還真的在衡量著她外放豫州的可行性:“子曜打算要愚兄怎麼幫忙?”
“集賢院是不涉時政、不涉黨爭的清貴衙門,我想請善言兄以清貴之名,向宮中那位參我一本。”
宋渝又一次目瞪口呆。哪有人讓彆人參自己一本的?
她做這些,若是為了外放豫州,自汙名聲到底有什麼用處?她難道不是要為加同平章事拜相,而在不成文的規定裡要先下放到上州做刺史去的嗎?
還有——“子曜是要我參你什麼?”
“對啊,參我些什麼好呢?”韓昭一手支頤,作沉思狀。“不如就參我和謝家過從甚密,就連謝遙守靈之夜也徹夜不歸,有私相授受之嫌。”
“這……”宋渝蹙眉。“他這不是更不會把你調到謝氏的家鄉去赴任了嗎?”
韓昭微微一笑,笑得胸有成竹:“而那位的性格,不會因為一次彈劾而不再用我。反而,如果他心有懷疑,他會讓我親自去證明自己的清白。”
“況且,我還要給他一份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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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彈劾的內容與身為宰輔的謝鈞有關,宋渝的參奏屬於密奏,繞過了中書省政事堂,直達天聽。
正在年關之際,各個衙門都是空蕩蕩的沒有人上值,正巧給了皇帝一個悄悄把韓昭單獨召入宮去的機會。
又因為本來就不是上值的日子,紫宸殿中的君臣二人都是一身常服,氣氛卻絕不輕鬆。
待她行過君臣大禮之後,皇帝沒有叫她起來,而是開門見山的道:“朕本以為,韓卿是朕手中最鋒利的劍。”
韓昭以額貼地,朗聲道:“臣有罪。”
皇帝氣笑:“那韓中丞說說,你何罪之有?”
韓昭抬起頭來,一言不發,一臉呆呆的樣子。
皇帝好像被她呆呆的樣子逗樂了,似乎也不願相信她是一個會和謝家私相授受的人,但還是疑慮未消,便單刀直入道:“有人向朕密奏,你和謝家過從甚密,甚至在謝遙為亡母守靈之夜徹夜不歸。”
韓昭適時地露出了一個“你怎麼知道”的眼神,然後不慌不忙的道:“謝太傅失去發妻,悲痛莫及,而太傅身為臣的座主,臣隻是不忍見他受喪妻之苦,便嘗試開解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