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臉莫測高深的笑道:“公開考績,讓天下百姓參與,此事異想天開,但韓卿想得妙極。”
韓昭心頭一震,匆匆謝了恩便退了下去。她不清楚那句話是不是皇帝看穿了她這麼做的意圖,而他也的確利用了她的主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便借機敲打敲打她。她情願相信皇帝正在意氣風發當頭,正因為他利用了公開考績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才會衷心的稱讚當初出這個主意的人。
無論是哪一樣,她都隻能耐心地過完這個年,再耐心地等待豫州刺史的任命,然後見步行步了。
年三十晚,韓昭府裡才那麼五個人,在洛陽也自是沒有家人,她便索性放了那五個人一日年假,然後隻身來到了望月樓。
整個平康坊在年三十晚都是打了烊的,望月樓自也沒有例外。關了門的望月樓卻在瓊玉姑娘的主持下辦了一場自己人的年夜飯來。
韓昭踏入樓中一看,入目的都是一些老熟人:除了瓊玉姑娘之外,還有陳家藥材老板和師門手下那些在京城收集消息、和四方而來的黑白兩道做交易的人。
徐師兄大剌剌的坐在瓊玉姑娘身側,見她進來,定睛在了她用以盤發的桃木簪上。“師弟這支簪子怎麼上——從前不曾見過。”
韓昭給了他一個白眼。難不成重活一世連頂上發簪也要一模一樣的?這冒冒失失的“江湖大俠”還差點直接把兩人重生的事在這麼多人麵前直接抖了出來。“徐師兄不在江湖上行俠仗義,怎麼回到這彈丸之地的小小洛陽來了?”
“這不是回來過年嘛。”徐望尷尬的笑笑,他從前的確是個坐不定的性子,京城就算再怎麼人多熱鬨,也不及江湖之遠自由自在。他悄悄的看了身旁瓊玉姑娘一眼,瓊玉的耳根似乎微乎其微的紅了一下。
韓昭忍俊不禁,心裡再是明白不過,也就不逗他了。她自己的感情事雖然早已弄得一團糟,也對男女情愛沒有什麼向往,可是看見彆人歡喜,她也是由衷的替他們高興。
韓昭看向瓊玉姑娘另一邊的人,覺得好像有些麵生。那是一個看起來才剛及笄的少女,頭發卻梳成了婦人髻,身上穿著望月樓裡那些未出閣姑娘的衣裳,更是顯得不倫不類。
似是感覺到了她目光中的疑惑,少女徐徐站起,行了一個福禮:“民女徐月英,曾為狗官魏康府中侍妾,被狗官賣到望月樓來,肯得大人庇護,和瓊玉姐姐相助,否則……否則……”
少女連連說了兩個“否則”,眼淚簌簌掉落,梨花帶雨的極是惹人憐愛。
聽見“徐氏”和“魏康”這幾個字,韓昭這才恍然大悟,這便是當初魏康用以要脅那個柳飄香管事去頂了平康坊殺人案的罪的那位妹子。那位管事徐正英在一審、再審都乖乖認罪後,魏康一轉頭便把他的妹子徐姑娘賣到了望月樓去。也幸好他決定把自己的姬妾賣到的正是聚賢山莊的據點,韓昭收到消息後便立即告訴了還押大理寺獄中的徐正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