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沉默,扯過豐收,扒拉著他的頭發:“這樣一翻,全是!”
蕭瑟也是服了,那真的就是滿頭蟲卵。
在這沒有香油,沒有篦子,沒有殺蟲劑的地方,她要怎麼清理這些蟲卵?
總不能帶回部落吧?
夜風聲音沉沉的:“我頭上也有……那個祭祀是不是想讓咱們倆回部落,然後借由咱們把這些蟲卵傳給族人?”
蕭瑟用舌頭頂了頂上顎,那個祭祀壞極了。
這遠古虱子可是會長翅膀,變身小飛鳥的。
若是他們把蟲卵帶回部落,過到族人頭發上,等到雄性虱子長大,變成了小飛鳥,然後在部落裡來一通亂飛,那還了得?
夜風又說道:“那個祭祀手裡端的是頭蓋骨,頭蓋骨裡是她自己的血,血裡麵養就是這些小灰點蟲子!”
蕭瑟還未出聲,豐收就一陣惡寒:“啊,那太惡心了!這些蟲子是小飛鳥的蟲卵對吧?她現在把蟲卵放到你們身上……”
豐收瞪大雙眸,驚叫出聲:“她想讓你們把蟲卵帶回部落,然後控製咱們,奉她為祭祀?”
這個說法也得到其他人認同,不然為什麼要在族長身上放蟲子?
豐收憤怒不已:“好壞的人!若是族長和阿瑟不回部落,蟲子是過不到咱們身上,但咱們沒了族長和阿瑟,這部落還是青龍部落嗎?”
“若是族長和阿瑟回了部落,那咱們所有人就都被過了蟲卵,然後被她控製,請她做祭祀,供她吃供她穿,讓她想怎麼就怎麼樣?”
“我不服,你們服嗎?”
阿日第一個跳起來:“不服,憑什麼? 那麼壞的人,憑什麼想要偷咱們部落?”
阿用等人也叫囂著,不服,他們不會這樣屈服的。
長生與夜風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擔憂。
豐收齜牙:“可是不服,那我們要怎麼辦呢?”
他看向蕭瑟:“阿瑟,你有沒有辦法?”
蕭瑟來到阿達身邊,把草藥放到竹筒裡搗著:“有。”
豐收大喜:“真的?什麼辦法?”
“等我給阿達上好藥再說。”蕭瑟解開阿達傷口的布條,“他為救你受的傷,你不想他好起來?”
剛才跳起腳來想要弄死暴厲祭祀的豐收,瞬間就熄了火,乖乖在一旁等候。
夜風來到阿達身邊,看著昏迷的他,微擰眉:“他這個怕疼的毛病,你有辦法醫治嗎?”
“沒有。”蕭瑟把止血藥粉輕輕刮掉,把搗好的藥汁敷上去,“體質不一樣,天生的,改變不了。”
夜風了然,看著昏迷中還痛的皺眉的阿達,低聲輕喃:“小時候,阿姆不讓阿達蹦跳亂跑,總是讓他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準他跟我訓煉。”
蕭瑟手上動作不停,哪怕夜風後半句沒說出來,她也明白夜風想要表達的意思。
阿達怕疼的體質,也許阿薑早就從花歲祭祀那裡知道了,所以才不讓他做這做那,還讓他靜靜的坐在那裡。
夜風給阿達擦試額頭上的汗水:“阿姆死後,阿達才開始跟我們去打獵,每一次打獵他都會受傷,他身上的傷都是打獵時留下來的。”
蕭瑟手微頓,看向阿達胸口手臂上的傷痕,肚子上還有幾個大傷疤,其中一個是被阿雪捅的。
更有一條驚心動魄的傷口,斜掛在阿達的脖子上,顏色很淺很淡,想來是受了很久的傷。
蕭瑟第一次看到阿達這條傷疤時,她就在想,如果野獸的爪子再重一點,阿達就死了,哪還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