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花歲祭司盤腿坐在桌前,看著石碗一動不動。
阿香把門關上,把毛巾等物放好,坐在花歲祭司對麵。
花歲祭司沒有抬頭,還是定定的望著她的石碗。
“阿茶剪了光頭。”阿香說了一句。
花歲祭司沒有動彈,也沒有回答。
阿香不焦不燥:“我剛才聽到有幾個族人說,他們也想要剃和族長一樣的光頭。”
族長是他們心中最強大的勇士,無論族長做什麼,他們都會跟著一起做。
花歲祭司還是沒有任何動作,直直的盯著桌上的石碗。
阿香又說了幾句,還是沒讓花歲祭司抬頭,她長歎一聲:“祭司,這不是你的錯!”
花歲祭司沒動,聲音卻蒼老而低沉:“是我的錯!”
“這怎麼是你的錯?”阿香麵色略帶焦急,“咱們誰都不想的,如果不是你,阿瑟她就活不過來。”
感覺自己聲音有點大,她又把自己聲音壓低:“我也借了半條命給她,這不能怪我們。”
花歲祭司這才有了動作,她慢慢抬頭麵向阿香,眼眸幽冷,聲音冰冷:“阿香,她生病了!”
阿香對上花歲祭司冰冷的雙眸,沒有再說話。
她知道阿瑟生病昏迷了,她也知道花歲祭司的自責,可是這真能怪她們嗎?
阿香看到花歲祭司又自責的低頭,她還是沒忍住:“這真的不能怪你,祭司,咱們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會怎麼做?
阿香咬了咬唇,無力彆開頭,就算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當初阿瑟昏迷時,她依然會借半條命給阿瑟,花歲祭司也依然會消耗自己的壽命救阿瑟。
因為有阿瑟,才會有現在能吃飽喝足的青龍部落。
阿瑟對青龍部落的貢獻,誰也無法反駁。
因為這就是事實。
一時,屋裡寂靜沒有聲音,隻有微弱的火光自窗戶外透進來。
火焰如個調皮的娃崽,在屋裡跳躍翻騰,卻怎麼也跳不出這屋子的設定。
良久,花歲祭司長歎氣:“阿香,你少了半條命,我也沒幾年可活,可部落不能沒有祭司!”
阿香抬頭看向花歲祭司,沒有出聲,等待她的下一句話。
花歲祭司既然想通了,也決定好了,就不再藏著:“咱們部落現在除了阿瑟,再也找不出有天賦的雌性當祭司。”
“你也知道,阿瑟背著神女這個身份,以及對族長的感情,她不適合當祭司。”
“其他祭司又斷了胳膊,許多事都不一定全。”
“所以我想讓青龍部落……遷族!”
阿香倒吸一口氣:“遷族!遷族是大事,而且路途上千難萬難,誰也不知道半路上會死多少族人,哪怕咱們走到了原部落,剩不了幾個人又有什麼意思?”
她在沒有天賦之前,不管花歲祭司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自從她有了天賦之後,花歲祭司就會把所有的事都和她說,然後兩人有商有量,花歲祭司再也不一個人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