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含著淚笑了:“你怎麼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阿心,是我沒保護他。”
“你告訴我怎麼回事?”
長生沒有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
本來就是阿心救了阿日,沒什麼好隱瞞的,該是阿心的就是阿心的。
阿日扯著獸皮被蓋過整個腦袋,躲在被子裡哭泣:“阿生,我早就是個該死的人,我不配活著。”
一出生,阿姆就說將來他是要祭天的人。
結果,阿太替他祭了天。
現在,阿心為了救他,死了。
“所有和我關係好的人都死了,我該死,我不該活著。”
“隻有我死了,身邊的人才不會有事?”
我若不死,總有一天會牽連長生。
長生都不用聽阿日後麵的話,他就知道阿日
他拽著獸皮被猛的拉開,看著淚流滿麵的阿日,急切又痛苦:“你在胡說什麼?沒有那樣的事,你很好,好到我們所有人都想保護你!”
阿日看著長生,自嘲的笑著掉眼淚:“保護我!你們每一個人都說保護我,難道我真的脆弱到需要一個娃崽來保護我?需要一個雌性來保護我?”
阿瑟保護過他,阿茶保護過他,阿喜保護過他。
可明明他才是
雄性,是他該要保護雌性們,而不是讓雌性保護他。
這是不對的。
阿日壓著悲傷,滿臉淚痕的臉上卻揚著笑,一字一句道:“我很努力的訓練,強大自己,為什麼在你們眼裡,我依然是要一個需要被彆人保護的雄性?”
“我想要保護彆人,我不想要彆人保護我。”
他推開長生伸來的手,滿身悲傷躲避外來的溫柔:“我不要你保護,我不要!”
長生拽著獸皮被沒放手,阿日的力道很輕,隻要他輕輕一拽,就能把阿日拽起來。
可是他不敢,他怕弄疼阿日,也怕阿日更痛苦自責。
猩紅著雙眸的長生,默默的鬆開獸皮被,輕輕的在被子上撫摸兩下,聲音輕到連他自己都快聽不見:“天還沒亮,你再睡會。”
獸皮被下是阿日哭到要昏厥的聲音,壓抑,隱忍,卻又格外的綻放。
他這是要把他內心的憤怒,悲傷,自責,脆弱全部哭出來。
聽著阿日壓抑的哭聲,長生想伸出手摸摸他,抱抱他,安慰他,又不敢,怕阿日抵觸自己,痛恨自己。
隱忍的長生麵容漲的通紅,額頭與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好像隨時都會暴裂一般。
長生定定的看著縮在獸皮被裡哭泣不理自己的人,低低的加了一句:“我陪著你!”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日的哭聲沒了。
長生小心翼翼的掀開獸皮被,看著滿頭大汗,滿臉淚痕的阿日,很想安慰他,可伸出去的手,因為
害怕而默默收回。
他不敢,他害怕。
害怕阿日躲著自己!
明明他就在自己麵前,隻要觸手就可以碰到,卻不能去碰,這種感覺扯的心臟疼。
長生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去看,替阿日蓋好獸皮被,把他的腦袋露出來,彆讓他悶著自己。
看著緊皺眉頭,滿臉悲傷的阿日,長生再也忍不住的衝出帳篷。
阿日緩緩睜開眼睛,偏頭看向靜靜躺著的阿心,腫著眼睛笑了:“為了我一個人活著,死那麼多人,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