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猛的縮成一團,手緊緊的握著阿瑟的手不鬆開。
緊到阿瑟的手指關節都在泛白。
明明那麼一大坨的人,此時縮起來,卻好像一巴掌就能把他撈起來一樣,看的花歲祭司眼睛疼。
她聲音很輕,裡麵卻帶著讓人忽視不了的顫抖“阿瑟幾次昏迷都是在森林裡,從沒走出過森林。”
花歲祭司像一個大反派般,專門紮夜風的心窩子,說著最殘忍的話“一次走不出森林可以理解。”
“兩次三次,次次她都沒能走出森林,一直在裡麵轉悠徘徊,最後又回到部落。”
“一次次時間加長……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又掉的風都能吹走。”
“夜風,她雖然選了你,可她還是想回家。”
“她啊,太累了。”
“一旦她感覺到累了,她就會下意識想回家找她的阿耶阿姆。”
“娃崽總是會在受了委屈累了時回部落找阿耶阿姆,阿瑟也一樣。”
夜風縮起來的肩膀不停顫抖,導至他整個身體都跟著一起顫抖。
紅著眼眶起了水霧的花歲祭司,心中不忍還是繼續說道“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和你說的話嗎?”
“彆把她的衣服還給她,還給她了,她就會飛走。”
“夜風,真的,她被困在森林裡走不出去,是因為你沒把她的衣服還給她。”
“隻要你把她的衣服給她穿上,她就能回到她的部落,見到她的家人。”
在蕭瑟還沒到青龍部落時,她就看到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的雌性,朝天上飛去。
那時她不明白,待見到夜風扛了個雌性回來,且和她看到的一樣,她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所以她第一時間把阿瑟的衣服給藏起來。
並且告訴夜風,絕對不要把衣服還給阿瑟,不然她就飛走了。
阿瑟前幾次的昏迷,她並沒有想到其它。
可這次隨著土豪大祭司的訴說,以及阿瑟前幾次昏迷在森林裡的事。
再結合她那次看到阿瑟飛走的畫麵,她就明白了所有。
那套衣服是阿瑟從她自己部落帶回來的。
隻要穿上那套完全屬於她的衣服,她就和這裡完全沒有關係。
那時,阿瑟就真的能回到她的神女部落。
“夜風……”
“我不。”
哭泣的聲音,從夜風的臂彎裡傳來,打斷花歲祭司的勸解聲“我不。”
他不給阿瑟衣服,他不要阿瑟回去。
阿瑟走了,他怎麼辦?
“她想要回去看看,那就讓她回去。”
“等到她回來,我就好吃好喝,精細的養著她。”
花歲祭司張了張嘴,沒有再出聲。
眼裡含著的淚水滑落下來,在臉上留下一道痕。
夜風哭泣的聲音如把大錘子,錘在同樣痛苦悲傷的花歲祭司心口上“衣服給了她,她就再也回不來了。”
衣服在他手上,阿瑟隻是昏迷一段時間,就又會回到他的身邊來。
還是他夜風的最愛。
衣服給了阿瑟,他和阿瑟之間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他的阿瑟不但回不來,還連他是誰都不記得。
曾經在去往大青龍部落的路上,隻不過是遇到一塊大石雕,阿瑟就忘了他。
那種錐心痛他承受了許多次,他一點也不想再承受。
他寧願阿瑟靜靜的躺在這裡,一天到晚的照顧她,也絕不讓身邊空著屬於阿瑟的位置。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