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每次回憶,他都非常非常確定自己——
很生氣。
那個時候,他甚至是下意識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氣到炸了毛,失去理智一樣給了太宰治那個混蛋一個八段摔。
但是,他到底為什麼要那麼生氣?
雖然確實喜歡,但畢竟已經是一頂很舊的帽子了,
森首領說,港口黑手黨加入一個新人,都會有內部的長輩送一個物品當做紀念,太宰治當年就收到了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而他就是這頂帽子。
來自蘭波的帽子。
說起來蘭波那個家夥和自己關係也沒那麼親密,畢竟認識了沒幾天,那個家夥就乾脆的死掉了。
還是死在他和太宰手裡。
啊啊,如果硬要說理由的話,那也隻有一個可能了吧。
[愧疚]。
對港口黑手黨的愧疚。
中原中也相當的重情義。
在十五歲作為羊之王的時候,中也被他自己願意用命去保護的同伴反捅了一刀,但是儘管如此,中原中也都不願意傷害[羊]的孩子們,甚至為了保下他們,和那個時候同樣十五歲的太宰做了交易。
他加入港口黑手黨,但是他們絕對不能傷害[羊]的成員。
後來?
後來十五歲的中原中也被森鷗外的理念折服,心甘情願成為港口黑手黨的利刃,加入了尾崎紅葉的直屬隊,在那個美麗的和服女人的教導下獨當一麵,最後成為了乾部。
他以為他一輩子都會留在港口黑手黨。
如果沒有遇到太宰的話。
如果沒有愛上那個自殺混蛋的話。
不,應該說……如果那個混蛋沒有來招惹自己的話。
中原中也現在大概還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黑手黨乾部。
“嘁。”
橘發的小先生調整坐姿,反坐在轉椅上,他下巴搭在椅背,微微眯起湛藍的眸子。
他大概知道他到底為什麼生氣了。
明明是太宰治那個家夥把自己從港黑裡拐走的,那他應該明白的。
那頂被首領送給自己,加入黑手黨證明的帽子,寄托了中原中也所有的愧疚。
那是羈絆的證明,作為叛徒的中也給自己賦予的,那必須要去承擔的愧疚。
他畢竟背叛了森首領。
但是,但是啊——
正因為如此,中原中也完全沒辦法接受太宰那個家夥居然敢毀了他的帽子啊!!
他明知道那個帽子對自己的意義。
混蛋……
“說起來,當初到底是為什麼——”
中原中也捂住額頭,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皺著眉,神色有些茫然,“我為什麼會答應太宰,一起離開來著?”
啊,好像稍微有點記不清楚了。
不過……算了。
注意力很快就移開了,中也用手揉了揉頭發,閉上眼睛抬起腦袋,半響之後,呼出一口氣站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鑰匙錢包,兜進口袋裡,手上的手套帶好,脖子上的choker也好好的帶上。
而被丟進過廁所的帽子他沒帶,衣服是便裝,畢竟隻是出去走走,了解一下周圍的環境,也沒必要特地去換正式的西裝。
“要在這個地方呆上好幾個月,乾脆出去走走吧。”
既然不是短時間的出差,那不好好了解一下周圍可不行。
打起精神的橘發青年拉開了公寓的門,順著先前的記憶往外走,因為是周末,又臨近新生的招生考試,大部分教師都被迫拉去加班,所以這片教師公寓似乎也沒什麼人的樣子,甚至一路往外走,離開了雄英的校區範圍,中原中也也沒撞見其他的教師。
學生倒是有幾個,都好奇的看著生麵孔的中原中也,但是因為是在雄英校區範圍,而便服的中原中也看起來和少年人差不多,倒也隻是看看之後,便沒怎麼在意的路過。
中原中也看著車站的牌子,搭上了公交,一路來到市區中心。
有著顯眼發色的青年睜著湛藍的眼睛,沿著街道,環視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