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淑怡聽了這話,氣得險些站不穩,捂住心口身子晃了晃,林曦忙扶住外婆,冷冷地掃了汪瑩一眼:“我遵紀守法,坦然天地間,沒什麼好怕的。倒是你女兒孫冰雁,她不是挺能討好關家人麼?為什麼關家沒捏死我,反而把孫冰雁扔沙漠裡去了?這事真新鮮呢!”
汪瑩嘴上剛出了口氣,心裡又被捅一刀,氣瘋了:“小賤人!要不了幾天,於小琴定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林曦:“汪老賤人這麼有精神,還是為你女兒多操心吧——孫冰雁在沙漠裡生死未卜呢!”
汪瑩臉色鐵青,張牙舞爪恨不得撲上去抓撓林曦,孫慶勇伸手拽了她一下,怒喝:“汪瑩,你夠了!”
“我沒夠!”
汪瑩回頭怨恨地瞪住孫慶勇,一改往日溫婉模樣,神態凶悍潑辣,大有你再敢攔著我連你一起打的架勢,她已經憋屈壓抑了好幾天,現在打開個突破口讓她渲瀉,根本停不下來。
關老親自開口處置冰雁,她就是下跪磕頭,乾娘也不予理睬,而孫慶勇就像根木頭似的站旁邊看著,半點不體諒她不幫著她一起求情,他做為一個師長,明明可以延遲一天半天時間再把人送走,若他私下交待或是動點小手腕,就能給予女兒諸多關照,即便女兒送去了西北,留在省份大軍區都沒問題的,可是他非要絕對遵從關老,不肯留一點點私情!
她傷心透頂,枉費女兒尊敬愛戴他、喊了他十幾年爸爸!
沒有庇護她的女兒就罷了,一聽可以回市裡,他立刻急著去接林曦,說什麼既然結了婚,那娘家人就得對親戚朋友做個交待、有個儀式、還要補貼點錢給林曦做嫁妝!
簡直了,汪瑩能如他願才怪!
夫妻倆互相怒瞪,孫慶勇怨惱汪瑩詆毀辱罵林曦,但一看汪瑩那雙通紅眼睛裡蓄滿了淚水,想想妻子這兩三天麵對冰雁遠離、關老夫婦責難,還要忍氣吞聲服侍陪伴刁蠻霸道的於小琴,確實挺難過的,心裡不免軟化下來,臉色緩了緩,語氣平和:
“胡言亂語什麼?小曦是我的孩子,怎麼能這樣說她,彆忘了你是個母親!”
“我當然沒忘記我是個母親,我對我的孩子一視同仁!而你這位偏心的父親,記不記得你還有另外五個孩子?”
汪瑩眼淚流下來:“孫慶勇,我嫁給你十幾年,為你生兒育女、全心全意維護和操持這個家,沒有哪一點對不起你,我所求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家庭團圓和睦、夫妻相守白頭到老!我記得我們一起發過誓的,要堅決守護我們幸福的小家!可是現在,我們的努力就要被毀掉了,凶手就是你這個沒良心的女兒,而你還偏向她、護著她!你看看她都乾了什麼?打雪雁、罵明雁蘭雁、傷害冰雁,這些我可以忍,可她竟然搶走於小琴的男人,引得乾爹乾娘發怒,這幾天乾爹是怎麼對待你的?乾爹怪你教女無方,對你失望了要放棄你!你還不明白嗎?慶勇你醒醒吧,這個林曦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她故意的!她從黔省回來,是找我們報仇來了,明擺著要毀掉你的前程、毀掉我們全家!慶勇,我們不能讓她得逞,我們一大家子人的幸福安寧,絕對不能毀在她一個人手裡!”
“所以,你想怎麼樣呢?”
林曦把外婆扶到椅子上坐定,看著汪瑩問道:“是不是想要將我拆骨剝皮、像捏死一隻小螞蟻一樣殺了我?”
汪瑩咬牙怒視林曦:“我的家、我的丈夫兒女就是我的命,你敢冒犯傷害,我能有一百種辦法,滅了你!”
林曦嗬嗬:“你有這個覺悟,挺好啊。那麼當年你插足林喬和孫慶勇之間,拆散了林喬的家,害我失去父母庇佑,我代表我母親,滅掉你不也應該的嗎?”
“慶勇你聽聽: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現在你該相信了吧?你還袒護她嗎?這個白眼狼,她就是來報複我們的!”
林曦聽到“狐狸尾巴”,忍不住笑了:“汪瑩,你可真聰明,遊戲才剛剛開始呢,你就已經預見了全部!沒錯,一報還一報,做為林喬的女兒,我肯定不會放過你汪瑩!等著,當年你是怎麼拆散林喬的家、怎麼讓她蒙受痛苦,我會一一奉還給你!”
汪瑩眼裡如同淬了毒:“就憑你?還是你以為沈毅暉區區一個營長能幫你什麼?簡直做夢!”
“憑我就夠了,毅暉幫不幫忙無所謂,我另有助力!”林曦轉頭看了看黑臉包公一樣的孫慶勇:“就是他!我的父親,他將會成為我的助力!如果我一刀殺不死你,他會給你補上一刀,讓你死得不能再死!”
“小曦!”孫慶勇一聲斷喝,隻覺得腦門隱隱作痛,他不能接受:兩個女人同時讓他刷新了觀感和印象,溫良淑嫻的妻子顯露出一股他不熟悉的狠辣陰毒,而他乖巧的女兒竟然會有如此血腥殘暴的思想!
“慶勇!”汪瑩也跟著發出悲鳴聲:“你還猶豫什麼?還不快打死她?有這個孽障在,我是活不了了!我們的家也要被她毀掉,孩子們怎麼辦?都要流落街頭去討飯嗎?”
孫慶勇閉了閉眼,再睜開,嚴肅地看著林曦:“你這個態度是不對的,當年你還小,根本不了解事情經過,怎麼能夠不分青紅皂白針對人?汪瑩她沒有插足我和你母親之間,你母親落江完全是意外……總之不關汪瑩的事,你快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