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曾再寫信寄去京中,卻是寄給了他人,後來也突然不寫了。
一直再到佟映真某天突然讓她在城內置辦所宅院。
令她最驚訝的是,姑娘居然在宅院中養了一位眼盲的公子。她家姑娘做事一向乖張,與巧月想象中的閨閣小姐截然不同,卻沒想到她竟然為了排解鬱悶,直接……直接在外麵養了外室?
也是奇怪,姑娘明明待他極好,請了最好的大夫為他醫治身上的傷,卻絕口不提為他治療眼疾。
那位公子起先也是不從,隻是姑娘太過主動……不是,她家姑娘本就是極好的人,那眼盲的公子也漸漸被感化了……不是,喜歡上姑娘了。
那時巧月心想,公子雖蒙眼,但與姑娘站在一起,的確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唯一便擔心若是老爺得知,會不會大發雷霆責備姑娘,將公子趕走。
不過老爺還未得知此事,姑娘便變了心,拋下了那沒名沒分的眼盲姑爺。之後,也再不讓身邊人提起此事了。
巧月實在笨拙,慌亂之下,三分更可笨成七分。加之記憶中那位公子總是蒙眼,直到那日在翰墨閣,武安侯一直跟著姑娘,與姑娘調笑,她從眉眼中看出幾分熟悉感來,恍然大悟,這武安侯竟與那公子生的八分像。
武安侯看姑娘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那姑娘與他們二人,到底是哪一段在先?
巧月搖了搖頭,不管如何,她是姑娘的人,隻該為姑娘著想。姑娘開心,萬事順遂,便是她唯一的心願了。可她愚笨,今日在茶樓姑娘被人刁難,她卻幫不上任何。
雨勢漸大,多日淅瀝反複的梅雨,從石板縫隙中彌漫出的鹹腥潮濕在空氣中揮之不去。城南的路本就不大平坦,馬車行進過水窪,積水四濺,略有顛簸。
巧月突然跪在佟映真麵前,抬頭看她,眼中千言萬語:“姑娘……”
冷風拂過,吹開了車簾,濕潤的水汽裹挾著雨珠從縫隙吹進,打在佟映真分在臉上,涼意將她喚回了幾分清醒。
巧月和如煙是她身邊最親近之人,她做事本沒有瞞她們的道理。可若她行的是大逆不道攪亂朝綱之事,佟映真不想拖累佟家半分。但回京後,她動作頻繁,既是親近之人,想瞞也是瞞不住。
她緩緩蹲下,與巧月平視,歎聲道:“巧月,我和你說個故事吧。”
“有人生來便是金枝玉葉,注定是要做最尊貴的人。但他母親早逝,父親更是不喜他的心軟,總是挑剔他,疏遠他。他的舅父怒其不爭,多苛責逼迫,可他卻仁善不改,克己奉公。”
“在映真心裡,他是真正風清霽月之人,卻被身後至親之人當做謀取家族榮耀的棋子,步步將他推向深淵,逼他犯下大錯。偏偏最後還被他視作好友之人取走了性命,慘死劍下。”
“你說,這樣的好人,我怎能不為他報仇。”
噩夢之景曆曆在目,四周萬籟俱寂,腦海中隻餘窈娘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