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長卿不服,他不甘。
此刻,他涕泗橫流,仰天悲吼:“妄我安家臥薪嘗膽千年,而我安長卿,卻無力回天!”
“胡說八道!”安長淵的神色,冷漠到了極致,大手抬起,二階聖境氣息瘋狂凝聚。
繼續讓安長卿這般瘋魔下去,怕是要動搖安家人心了。
“爹!”
“就這般家族,還有必要讓您殫精竭慮麼?”
“從今天開始,我安家三房,退出安家!”
安池月此刻,也悲憤怒吼。
她對家族,已經徹底絕望。
“退出安家!?”
此刻,思過崖前,所有安家王侯,無不色變。
此舉,可是大不敬,縱是死了,也會被世人唾罵,萬劫不複!
“我三房自問對得起家族!”
“我們創造無數財富,可卻得不到應該得到的資源!”
“秦衝為你們拿到了聖地印,如今你們卻這般對他,這等地獄般的聖地好似魔沼,你們如同魑魅!”
“我三房,不屑和你們同姓!”
安池月起身,和安長卿並肩,“爹,彆怪女兒,這是女兒此生,唯一求你的事情。”
“哈哈哈哈!”
但安長卿卻又是一聲狂笑。
“好啊,那就退出這安家又何妨,我三房從此再不姓安!”
這一刻,安長卿,像是一個真正瘋子,可卻無比的舒爽快樂,像是將自己百年來的委屈,儘皆發泄而出。
“退出安家?”
“那你們今日,必死無疑!”
安長淵已忍無可忍,大手伸出,強橫至極的聖境威壓,就要淹沒而下。
既然這些人已經和安家沒有任何關係,那麼如何處置,都不為過。
轟!
不過,就在那安長卿試圖舉起長矛,拚死一戰之時。
一道虛無的光幕,宛若結界,陡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前。
縱然安長淵那聖人二階的大手,都被這道光幕所阻隔。
無論他如何催動自己的氣息,卻都無法再深入分毫。
“誰!?”
安長淵心中一震,臉上儘是驚怒之色,“華清聖地,聖皇坐鎮,可不是閣下,裝神弄鬼之地!”
“嗬嗬,聖地?”
“當年老夫滅掉的聖地,比你見過的都多!”
但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嗤笑聲,卻響徹整個聖地後山。
在所有安家武者震撼的目光中,一尊身影,也倏然從安長卿身前的虛空之中走出。
其一身蒼古戰甲,身形魁梧,麵色棗紅,手中握著一尊猩紅戰斧,威武至極,宛若戰神!
隻是,此人的氣息之恐怖,竟遠超過安長淵那聖人二階!
“你,你難道是荒宗太上長老,血斧戰皇拓跋狂!?”
終於,當安長淵看清了出現在眼前的神秘強者之後,這才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荒宗的秘密,在大商皇朝南域的老一輩強者中,誰人不知。
雖然這些強者早已經消失在了世間長河之中,可他們當年的赫赫威名,在足以讓他們心中驚悸。
眼前的拓跋狂從未將聖地放在眼中,因為,他曾經就是頂級聖皇!
縱然聖地,曾經也隻是他隨意踐踏之地。
如今,此人竟然還沒死,而且還降臨華清聖地?!
“太上長老!”
蘇九幽更是泣不成聲。
如今秦衝生死未卜,拓跋狂也出關了。
她荒宗的老人,將會再度隕落一位。
“丫頭,我七日之前便感應到了你有危險,沒想到,還是來的晚了一些.”
“不過你放心,隻要老夫在,就斷然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拓跋狂心疼的看了蘇九幽一眼,旋即回身,手中的破敗戰斧擎起,直指安家二聖。
“誰上來送死!”
那恐怖的氣息,伴隨著一聲怒喝,嚇的安家二聖,渾身戰栗。
這拓跋狂如今的氣息,竟然還要遠在聖人三階之上!
他們,萬不能敵。
“拓跋狂,我知道你戰力蓋世,但那又如何,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即便是出關,也隻能出手一次,而後就會徹底死滅!”
“今日,他們誰都彆想活著離開我華清聖地!”
安長淵定了定神,這才壓下他心中的恐懼,不管怎麼說,他安家如今還有聖皇坐鎮,並不怕這拓跋狂。
“那就試試看!”
拓跋狂瞳孔一縮,如今他的確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
“前輩,你隻要拖住他們就可以,我送孩子們離開!”
可此時,拓跋狂身後的安長卿卻忽然開口,而後他轉身看向安赤月,抬手拿出一尊巴掌大的古樓法器。
“月兒,爹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我後悔沒早聽你的勸告。”
“但一切,都還不晚,如今咱三房一脈,都在這須彌樓內,你要帶著他們離開,永遠都不要回來。”
安池月下意識的接過那古樓,愣了片刻,這才麵色驚恐道:“爹,你要乾什麼?”
她此刻,心中陡然升起不安。
“你爹我做了一輩子愚忠愚孝的家族弟子,今日,我要做一回自己!”
“安家列祖列宗!”
旋即,他怒起回身,朝著整個聖地震胸大喝,“不肖子孫安長卿,今日,將這一切,還給你們了!”
轟!
旋即,就在所有人震驚至極的目光中,他身軀震蕩,頭頂之上的聖輝在瞬間化成熾熱火焰,瘋狂燃燒之下,聖境氣息倏然暴漲!
狂瀾激蕩,猶如海嘯怒潮!
他以古矛為筆,在腳下刻畫古陣,一道道傳送氣息,便從法陣之中,狂湧而出。
此刻,他竟然是以生命之力,構築傳送陣法,以送安池月等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