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向不是嘴快之人啊……
阿止淡笑不語,佯裝沒看見他眼底的懷疑,蓋上湯盅的蓋,言語催促他:“張伯還是快些去煲湯吧,再晚就趕不上了。”
老張一激靈,轉身就去開火,全然忘卻先前的疑慮。
阿止望著菜板上切好的菜料,目露沉思。
兩個時辰後,阿止蓋上湯盅,將碗勺放在托盤上。
老張擦擦額角的汗珠,衝她一笑:“阿止,將才多虧你了,不然我可惹大麻煩了。”
“張伯嚴重了,我也就幫了一點小忙。”
程伯走進後廚,四處望了望,看見阿止,正欲提步走來,花檸突然從後麵叫住他,麵色緊張,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便見他臉色微變,對花檸囑咐幾句,匆匆離開。
花檸長舒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朝阿止走來。
阿止察覺有異,試探道:“怎麼回事?”
花檸搖搖頭,端起托盤,眼神示意她跟上來。
阿止心領神會。
出了後廚,花檸四周張望一番,心有餘悸對她道:“我將才在院裡值班,你猜我見到了誰?聖上!”
她低呼一聲,似驚訝,似不解,隱隱含有另一層喜意。
外界都在傳攝政王把持朝綱,掌控新帝,如今聖上深夜親臨攝政王府,似乎與外界傳言矛盾。
既被掌控,又怎會來攝政王府。
阿止不解其意,又聽得花檸在那兒說:“唉,本來這書房我們是去不得的。將才管家同我說,進去之後千萬彆抬頭,王爺問什麼如實說便可,不然我小命難保。”
末了,又倒抽一口涼氣。
“阿止。你回去後彆亂走,好好待在屋裡。”
聖上親臨攝政王府,定是有重要事宜要商榷,他們還是躲遠些為妙。
阿止心不在焉地應著:“嗯。”
花檸也沒在意,端著托盤就走了。
……
書房。
高櫟剪掉燭心,重新套上燈罩,抬眼瞧了瞧正在批閱奏折的謝寧川,擰眉思索一番,轉身去沏了壺熱茶。
謝寧川身邊沒有近身伺候的婢女,像沏茶這類活計都交給他和淩斐恣解決。
哦對了,最近淩斐恣被謝寧川調去做什麼事,暫時不在王府。
“王爺,歇會吧。”
高櫟放下茶盞勸道。
謝寧川撂了毛筆,抬手揉了揉眉骨,端起茶小啜幾口。
熱茶暖身,沒幾下便暖流全身。
謝寧川身子往後一靠,眸光不自覺落到左側掛著的畫像上。
而畫上之人,赫然是伏案批閱的薑芷。
聚目凝神,端然正坐,眉心含著一抹肅氣。
謝寧川眉眼柔和下來,烏眸似含著暖陽,繾綣柔意。
“王爺。”
門口猝然響起一道女音。
暖陽驟降,寒冬凜然。
“誰讓你來的?”
冰冷的聲音鑽入花檸耳蝸,凍得她心尖一顫,連忙跪下來:“是管家命奴婢來的,府裡來了貴客,管家脫不開身,便讓奴婢送來這白蓮戲珠。”
謝寧川曾明確說過,書房重地,閒人不得進入。
程伯是老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既讓花檸過來,那便是真的脫不開身。
如此,謝寧川麵色微微轉晴:“進來吧。”
“是。”
花檸謹記程伯說過的話,全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