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禮在書房前站定,推搡著她進去。
“公子,等等……”
書房重地,無謝寧川命令,府中下人是不得進去的。
阿止一向克己複禮,前世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幾乎是被她刻進骨子裡,重生到攝政王府,也是時刻記著府中規矩,從不逾越半分。
現下要她貿然進書房,她自是不依的。
“來不及了。”
蘇遠禮一拍腦門,強硬拽著她進去。
阿止:“?”
程伯聽見聲音,眼底迸出強烈的喜意,麵上卻是不顯分毫。
他蹙著眉峰,不悅地盯著她身旁的人:“蘇大夫,書房重地,你怎的把阿止帶過來?”
阿止看到他宛如抽搐的眼角,嘴角一扯。
蘇遠禮心領神會,餘光覷著桌案前的謝寧川,愁眉苦展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程伯,你知道我急需你的幫助,阿止作為王爺的貼身婢女,服侍王爺用藥膳的事,交給她再合適不過。”
程伯眼尾下壓,嘴上批評他,卻在謝寧川看不見的角度下,投去讚揚的眼神。
“蘇大夫,再急,也等我服侍完王爺再說。”
蘇遠禮故作猶豫,視線在他和謝寧川身上來回掃視,擰著眉看向謝寧川,委屈道:“王爺,我這研究著您吩咐的藥膳,現在就差程伯來試驗一下,再耽擱下去,藥效就不準了。”
謝寧川從奏折裡抬起頭,睨了眼一唱一和的二人,神色未鬆動半分。
程伯悄咪咪看了眼擱在一旁的藥膳,熱氣散的差不多了,再不喝下,就失效了。
他沉下臉,語氣也冷了幾分:“那便再做一份。”
“這……”蘇遠禮欲哭無淚,“王爺,這藥材難尋,不能浪費了……”
程伯又朝他使了一記眼色,他作勢要嚎起來,豈料他還沒嚎,就被謝寧川打斷。
謝寧川不耐煩地掃過二人,大發慈悲擺擺手,不讓他們繼續演下去。
轉眸盯著被無辜拉過來的阿止,眸色平平:“程伯,你跟他去吧。”
程伯瞬間展露笑容,哪還有將才的冷酷,欣喜地走到阿止跟前,輕聲細語交代她在謝寧川身邊伺候的注意事項。
在他聽得煩之前,湊到阿止耳邊,小聲交代:“務必叫王爺喝下藥膳,不可再耽擱。”
謝寧川已經不是第一次借著處理奏折的由頭,避開喝藥膳的最佳時機。等他喝下去,藥效早沒了。倘若他乖乖喝藥,也不至於每每夜深時都受腿疾的折磨。
如今有阿止在明麵上,程伯自是不會再由著他這般糟蹋自己。
直接暗示蘇遠禮去把阿止帶過來,他們二人再一唱一和,謝寧川想發難都沒有由頭。
然謝寧川豈會看不出他們的把戲,不過是不想去戳穿罷了。
他知道他們這麼做都是為了一碗藥膳。
看著阿止那張熟悉的側臉,烏眸沉了些許。
交代完的程伯,折身拽起蘇遠禮,朝謝寧川叮囑幾句,便退下了。
阿止尷尬地站在下麵。
她若現在都沒看出來程伯和蘇遠禮打的算盤,那就白活一世了。
這兩人算盤打得真響,居然想叫她來服侍謝寧川用藥。
阿止不認為自己的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作用。
眸光轉了轉,牽起一抹恭維的笑意:“王爺,那這藥膳……”
謝寧川幽幽盯著她,不發一言,端起碗,仰麵喝下。
蘇遠禮研究的這些藥,味道極苦,已是人類不能承受之苦。
他下意識蹙起眉峰。
擱下碗,他看到推到手邊的甜糕,順勢看過去,阿止局促地笑了笑。
謝寧川麵無表情撚起一塊甜糕放進嘴裡,耳郭卻是染上一